“我若練的是拳法、掌法或腿法,你是不是就不會殺我了?”
“客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清瘦俊逸的男子會如此回應,那柄長刀刀尖竟是輕輕一顫。 Ww W COM
“金大哥竟死於他手?”
“客人”打量著司空孤那張年輕得有些過分的臉,他馬不停蹄從洛陽趕往揚州,卻不料仍舊是晚了一步,金有德夫婦命殞黃泉,揚刀門諸多優秀弟子化作冤鬼,而那些凶手也已經在情理揚刀門門外門內的血跡了。他暗中打探消息,買通了幾個州府官兵,這才知道金有德原是被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年輕人所殺,他本以為這個年輕人大約也有個二十五六歲。畢竟男子修習內功,少則十數載,長則三十載,待初有成後,還需牢築根基,否則容易使內力錯行,輕則走火入魔,武功停滯,重則筋脈俱損,有性命之憂。
而麵前這個男子,能有二十歲的年紀麼?再加上他相較於一般江湖人更為瘦弱,乍一看上去絕不像個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金有德是什麼人物?當年他憑著一柄大刀,攜家帶口入揚州,竟然憑借著一身豪邁武藝讓揚刀門紮根揚州。6霓羽父親是神門前任門主6滄海長女,自幼休息6家“斷浪刀法”,當年武功不在金有德之下。即便6霓羽已經不問江湖十餘載,但若是她夫妻二人聯手對敵,便是漕幫那位“左手劍”楊朔,也絕對不可能敵得過。
江湖上雖一直有傳聞楊朔三年前武功大退,不應該再讓他處於名人錄第九的位置。但因為前十位高手從未有過全力交鋒,楊朔又在一年前以劍招擊敗“昆侖三劍”之的楚凡修,這才堵住了悠悠眾口。
難道這個清瘦得像個書生的年輕人,其武功比楊朔更強勁?可據他是兩招破敵,金有德與6霓羽聯手也撐不過他兩招?
正當這“客人”對司空孤模樣產生許多驚疑時,卻聽見司空孤那清澈的聲音:
“是神門最年輕的執刀使胡雲胡大俠吧?要不要坐下來喝兩杯?”
司空孤全然無視那指著自己的長刀,像是招待朋友一般對麵前這枚棋子道。
“我絕未見過這個子,他怎會知道我的身份?”
胡雲手中的長刀向前逼近半分,而司空孤紋絲未動,胡雲方才本還不相信是這個年輕人敗了金有德夫婦,可見到司空孤那對自己動作視若等閑的模樣,卻有幾分相信了。
司空孤雖擺出請的手勢,卻也沒有打算讓胡雲真的坐下喝酒,逼近碗筷和坐椅隻有雙人份,現在已經被張溫文占了一份,司空孤可不願在這個嚴肅時刻叫廝再搬張座椅並加個碗筷。
“你便是司空孤?”
“真奇怪,你不是打聽了樓下廝,這才尋到這兒來的麼?”
胡雲麵上雖沒有什麼改變,但司空孤一瞧他眼睛,便已知道這個高手心已亂。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你就不用問了。胡大俠今日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若是胡大俠欲為金門主滿門複仇,請往城西去尋漕幫,若隻是想為金門主夫婦報仇,那麼也請改日再來尋我,現在我還在和故人敘舊呢。”
這和藹且真誠的表情在胡雲眼中卻仿佛忽然冒出一隻無頭鬼般,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年輕人知道自己身份與目的後能夠這麼從容。
難道“名人錄十大高手”這名號在江湖中已經沒了半分威力?身為“名人錄”第五的胡雲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沒有一絲武功的年輕人能夠對自己毫無畏懼,還像個朋友一樣向自己勸。
“他或許隻是虛張聲勢?金大哥他們之死我未得見,萬一那官兵也隻是道聽途呢?”
胡雲猜測倒是對了一半,那官兵的確是道聽途,當時廳堂內沒有一個官府中人,他自然是看不見的。可誰又能道聽途之中沒有半分真相呢?
這麼想著,胡雲手中長刀也隨之怒號一聲,劃破微風朝司空孤腰肋斬去。
這一刀雖度與滴到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早已對神門內部人員武功了若指掌的司空孤心中明白,胡雲這一刀隻能躲而不能擋。尋常刀劍開鋒之後以銳芒傷人,而胡雲手中鈍刀卻是以其隱藏力勁傷人。這把朝司空孤襲來的刀除未開鋒外,與尋常長刀別無二致,但司空孤心知刀劍之強弱絕不在材質如何,而是在於握在誰手中。
難道一個街邊販握有神兵便能敵得過武林高手麼?這種想法如同一個賦異稟的孩子落到什麼山崖下,撿到絕世武功修煉兩三載便能橫掃江湖一般可笑。
若是真有這種神兵利器,真有這種神奇武功,那麼這江湖哪裏還有這麼多門派?哪裏還有這麼多苦修僧與遠行客?
司空孤很清楚,自己為了獲得這一身不屬於“十大”的內力,究竟吃了什麼苦,遭過多少罪。為了練就這一套劍法,他不眠不休了多久,他之所以比尋常江湖好漢更為瘦弱,除去幼年營養不良外,與這十年來練武之艱辛絕不可能無半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