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我記性比你好,你認不認?”
那個身著華服,頭戴玉冠的孩子皺起眉頭,心知自己麵前這個身著破衣裳的“朋友”記性可比自己好上不知多少倍。還記得那些父親嚴命自己背下那些拗口的口訣心法,自己死記硬背半個月才將將記住,他卻隻聽過一遍就能記下,若不是他還不識字,恐怕父親讓自己背下的那本書他也能夠倒背如流。
正當那個華服孩子心中想起往事時,那個乞兒已經透過清澈月光瞧見了麵前這個‘朋友’的表情,當即明白他定是沒有守約,沒有將東西帶來,當即撇撇嘴,便握著手中那個布袋欲離開司空家後院。
“等等,等等啊,孤!”
那華服孩子眼見乞兒欲轉身離去,又看見他手中那個布袋,聲音也不禁大了起來。
“聲點!傻瓜!”
乞兒聽見華服孩子開嗓大叫,當即欲跑出門外,卻不不知為何死活都拉不開這門,又轉過頭東張西望一陣,見到無人前來,當即長籲一口氣,又狠狠敲了那個華服孩子的腦袋。
沒等華服孩子叫出聲來,乞兒便又捂住他的嘴,那濃鬱腥臭味即刻從他鼻腔中衝入大腦,當即便是一陣暈眩。
待華服孩子緩過神來時,卻見到乞兒兩隻明亮的眸子之中盛滿了怒火。
“你多少沒有洗手了?這是什麼味道啊?”
“我們可是要在街邊討生活的,哪裏能像你們公子哥一樣?你剛才這麼大聲幹什麼?要把你家裏人喚來麼?”
“你放心好了,他們現在再吃酒吃菜,熱鬧得很,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的。”
“嘿,要是你那些什麼蝶,嬋姐姐聽見了趕過來呢?”
“不會的,她們也在吃酒呢。”
乞兒聽聞此言,卻是長大了嘴巴,雙目中怒火飛一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訝然之色。
“你是,今他們也在吃酒?”
“當然,我們是‘朋友’呐,我怎麼會騙你。”
“他們不是你家婢女麼?怎麼也能在家宴時吃喝?”
“這是我們家的規矩,平日裏雖然不成,但是每逢節日,嬋姐姐她們都可以上桌。”
“規矩?”乞兒輕聲念著這兩個字,卻是冷笑一聲,“好一個規矩,看來你家仆奴從沒有人試著出逃吧?”
“當然!我家對他們這麼好,他們有什麼理由逃跑?每年還有不少人想入我家幹活,我爹都不讓呢……”話至此處,華服孩子似乎想起些什麼,一拍腦袋,又道:“對了,孤,我可以讓我爹讓你來我家做事啊,這樣我每就不會那麼悶了!”
華服孩子正開心地低聲著“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時,乞兒卻哼了一聲,聲調也不自覺高亢起來:“我可不會去你家幹活,我現在逍遙自在也挺好,何必要屈身人下,任人驅使呢?別人家家規森嚴,是硬刀子殺豬,豬會疼,也會叫。你家則是軟刀子殺豬,豬不疼不叫,還高高興興奉獻血肉給主人食用,這兩者在我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後者殘忍得多。再者來,我們現在是‘朋友’,若是我到你家做事,我們就成了主仆,到時候我可就要幫你爹管你讀書習武,這樣你開心麼?”
華服孩子雖不明白乞兒前半句話什麼意思,但是聽到他若是入了自己家門,便要幫父親管自己讀書習武,便擺擺手道:“那還是不要了,不要了,咱們還是做‘朋友’吧。”
可當華服孩子言罷,那乞兒卻一動不動,華服孩子也不知他喜怒,卻又不敢惹得這個唯一一個自稱他“朋友”的孩子生氣,隻得默默等他回應。
等了數息後,那乞兒突然東張西望起來,還一邊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華服孩子搖搖頭,又想著太黑,乞兒會不會看不見自己動作,當他正欲張口時,卻聽乞兒道:“似乎有什麼東西往裏麵去了。”
心中暗道“原來這麼黑孤也能看得這麼清楚”的同時,華服孩子又搖搖頭道:“你大約看錯了吧?這麼黑,大約是什麼鳥。”
“不,不會錯的,絕對是一個人,我聽見那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