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幕後棋手(3 / 3)

柳三變邊邊指著自己的右脖頸處,司空孤一眼望去,隻看到一片烏青。

司空孤又問道:“那個人的音容相貌呢?郎君可有印象?”

柳三變揉揉右肩,搖頭道:“不記得,當時河水湧入口鼻,生又不通泅水之術,還以為就要……就要……”

言至此處,柳三變似乎又回憶起當時窒息的感覺,恐懼爬上他清秀的麵龐。

張溫文見狀,再次確認道:“郎君當真對那個救你的人沒有半分印象?哪怕身著怎樣的衣服,是男是女。”

柳三變十分肯定:“沒有,當時一顆心兒都快停著跳了,實在對那個恩人沒有半分印象。”

司空孤心中卻覺得可笑,心:“人家將你擄掠,殺你書童,你倒還感謝人家?”

司空孤愈覺得這個柳三變實在真過了頭,莫不是大戶人家孩子都是如此?不對,司空孤自己也認得不少大戶人家子弟,那些大戶人家子弟有幾個是這般真的?一個個少不經事便已滿腹陰謀詭計,就如同……

想到這裏,司空孤心底卻再也苦笑不得,是啊,如同自己一樣。

張溫文見司空孤似有心事的模樣,也明白漕幫如今的險境,郎君既然什麼都不知道,自然對於查探凶手半分作用也無,於是便對司空孤道:“司空少爺,柳郎君今夜便由我照顧吧,你也操勞了一日,早些歇息吧。”

司空孤點點頭,便準備向柳三變告辭,卻聽見柳三變問道:“司空公子,現在是什麼時間?”

司空孤抬頭望向窗外:“現在明月高懸,想來已是戌時。”、

“什麼?戌時?這已黑了?”

柳三變聞言便欲探頭向帳外瞧去,想來這屋內燈火通亮,他又一直昏睡於在床帳之中,不知時間變化。

“我今日又逛不得揚州了!”

聞言,司空孤不知是該哭該笑,他盡量平穩住表情,便對柳三變道:“柳郎君,今夜還望好好安歇,孟元今日也極為困乏,這便歇息去。”

柳三變點點頭,又歎息道:“莫不是我與這揚州城無緣?不成,明日定要求告佛祖去。”

司空孤與張溫文又對視一眼,司空孤便離開了閣樓,隻留下張溫文看護柳三變。

等司空孤走遠後,張溫文便對柳三變讚道:“郎君,你演得很好。”

柳三變皺著眉,向張溫文問道:“為何要瞞著司空公子呢?我分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咱們告官把他抓起來不好麼?”

張溫文搖搖頭,卻又不能把自己心底對司空孤的猜疑告知柳三變,畢竟這也僅僅隻是沒有由來的推測,於是張溫文再次哄騙柳三變:“司空公子今日為尋你忙碌半日,現在告訴他,他又要連夜為你去告官,不如讓司空公子好好休息,明郎君再和他你想起來了,反正已經宵禁,這賊人跑不了的。”

柳三變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是,並且誇讚道:“還是老張思慮周全!”

張溫文看向柳三變的目光極為和藹,如今阿越不在了,照顧郎君的就隻有他一人而已。想起那個活蹦亂填,又極為聰穎的阿越慘死,張溫文心中便是一堵。但張溫文自入江湖以來,不知見過多少生離死別,這種情感並沒有在他心頭纏繞太久,。

“郎君頭不是還疼著麼,來,躺下休息吧。”

“可是我不困。”

“那也得躺下,這樣頭就沒那麼疼了。”

“阿越果然來不了麼?他難道也受了傷?”

……

……

……

當司空孤重歸自己的屋時,柳已然不在,隻餘下淡淡的香氣,若非司空孤六識靈敏,怕也是難以察覺。當他正欲吹燈就寢時,卻現自己榻上有點點濕痕,似是一滴一滴灑上去的。

司空孤盯著那濕痕看了好一會,又想起方才張溫文與柳三變拙劣的演技,心中大定:“計劃成功……接下來,就是……”

窗外,圓月被烏雲隱去,但烏雲不多時便又散去,月光竟是比方才更加明亮。

在司空孤屋內那扇窗正對著的房屋中,是一直盯著這邊的少女,她眼圈微紅,在清澈月光下,一對晶瑩的眸子正向對麵望去。

不多時,那間屋的燈燭便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