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月樓中(2 / 3)

“南宮大俠你現在站的位置應該有一張八仙桌,大約有三四十年曆史了,明月樓又這麼長曆史的桌子可不多,這一張卻被‘流光式’毀了,而這位金少俠躺的地方吧,也應該有一張黃花梨木的椅子,那可是特地從崖州運來的,卻被他用“刀劈華山”橫劈後,又不知被何人踹成了渣子,我明月樓家業的,大約也就這麼三四十把呐!還有這些會呻吟的‘屍體老兄’們,這地上鋪著的可是上好的樺木,可值錢了!除了被這些血染了,還被南宮大俠你的“三一斬”傷得最多,而這金少俠“斜柳飛絮”沒插在人的身上,卻將這把刀插入我這梁柱內,我明月樓大堂盡管有十數根柱子吧,也不能隨便插啊!還有……”

聽著司空孤突然滔滔不絕起來,著在南宮俊眼中還不如雞毛蒜皮的事,南宮俊竟是氣得嘴角抽動起來,卻又當即想道:

“這子,是傻的?還是瘋的?他到底是什麼人?真是這明月樓的人?等等……他方才明月樓是他的?不對,他怎麼知道這些武功路數?那一招是“刀劈華山”?刀劈華山在霸王刀法中不是豎劈麼?那一式分明是橫斬,他在胡八道些什麼?”

眼見司空孤又指著那櫃台上的幾處不知是刀痕還是劍痕的傷痕,南宮俊終於醒悟過來自己應該做什麼。

“子!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南宮俊伸手止住一個走向司空孤的幫眾,此時那個幫眾手中的刀距離司空孤喉嚨還有不到五尺的距離。

那個幫眾十分無辜的看著南宮俊,南宮俊隻得對他報以苦笑。

“你看,就算是個瘋子,可他不是武林中人,咱們砍了還得賠錢不是?”南宮俊盡力用眼神與那個幫眾進行交流。

“南宮老大,這錢我出好不成麼?他好煩啊!”南宮俊是這麼解讀這個幫眾眼神意思的。

而在與幫眾進行“眼神交流”的瞬間,南宮俊卻忽然醒悟過來,方才司空孤的“流光式”、“三一式”皆是自己家族中不傳外人的獨門招式,而這子是怎麼認識的?一陣寒流倏然爬上他濕熱的背部。

“能夠了解這些招式不足為奇,他方才一直在門外盯著我們?但連我都不知這些桌椅為何而毀。莫非他隻是憑借這些桌椅殘骸便能夠判斷出我們用得何招何式?這子究竟是哪一號人物?這麼年輕的人,又是江南口音,不可能是神門滿紅沙,看他模樣,也定然不是江寧楚鍾承,這等人物是揚州人麼?”

南宮俊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司空孤一遍,卻隻得搖搖頭承認自己從未見過這等江湖才俊。

“揚州武林有這麼一號年輕人物麼?”南宮俊見司空孤收起戲謔表情給後冷冰冰的模樣,不由得在腦海中尋找與這個年輕人相關的一切信息。

“南宮大俠毀我明月樓生意,卻又問我來做什麼,真當王法不存在麼?”司空孤板起臉道,黑亮的眼珠卻瞥向那提刀盯著自己的漕幫幫眾。

“王法?”

南宮俊皺起了眉頭,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何在這裏攪局,但聽到“王法”二字後,手中的劍卻是一顫。殺江湖人,與江湖人互鬥,官府是不會管的。

“南宮大俠可以不顧及自身安全與這揚州武林情勢,可南宮大俠想必還與子一樣都是遵紀守法的大宋子民吧?”

司空孤嘴角帶笑,用眼珠子瞥了瞥那個眼中帶著嘲笑望著自己的金致誠。

南宮俊沉默片刻後收回劍,在劍歸鞘的一刹那卻一腳踹向他口中的“畜生”,五尺餘高的金致誠從地上似一條鯉魚般躍起,最終跌落在殘破的桌椅碎片中,血沫從他口中再度湧出。而他身後按著刀卻顫顫巍巍的幾個下屬連忙將他扶起,但見其昏迷後,又嚷了幾句諸如“你等著!”、“今的仇楊刀門記下了!”之類的蠢話,便背著那隻剩半條命的金致誠與自己這方的“屍體”大步逃離明月樓,而在大堂外躺著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屍體”也順帶被撿走。

在金致誠這一派的江湖人盡數離開明月樓大堂後,南宮俊便眯著眼盯著司空孤,緩緩問道:“你當真是……明月樓的少當家?”

現在南宮俊雖收劍歸鞘,可一隻手仍牢牢控住劍柄,那一對閃著寒光的眸子也死死盯著司空孤。南宮俊不知道為何,自己這時心中居然生出一絲恐懼,他告訴自己,這種恐懼絕非來自於麵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公子,而是來源於自己對於現在情勢的未知,畢竟他仗劍江湖十數載從來沒有遇見過今日這種狀況。

“當然,不過南宮大俠甘願就這麼放他們走麼?”

司空孤臉上又露出方才戲謔的微笑,聲音也不再寒如冰一般,此時他又恢複了方才進門時那謙謙君子的風範。

“子你也知道,這偌大的揚州城內,是有‘王法’的,我南宮俊也是遵紀守法的大宋子民,隻是今日大家都多喝了一些酒,酒後失德而已。”

南宮俊眯著眼,他越看不透這個子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子可不是個沒腦瓜的傻楞缺。今日的事情,本也古怪,自己來明月樓打探消息,便遇到了金致誠這個畜生,可不知金致誠吃錯了什麼藥,竟是將酒潑在自己的身上。如今漕幫幫內生了大事,自己難免心煩意亂,再加上自己江湖上的諢號是“霹靂火”,此時當然也要出手教訓教訓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