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笑是耐心的等了整整一分鍾之後,才將同班同學陳誌雄的意識給鎖定了,不過這孩子還真可憐,在嚴笑的看來,陳正雄的困‘惑’和煩惱,也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困‘惑’以及煩惱,純粹屬於自找的,換句話說,就是心理素質不過關,也有人管這叫做鑽牛角尖。
貧窮或許不是山裏人的錯,那麼是不是城裏人的錯呢?又或者是政fǔ錯?其實,誰都沒錯,這世界從來都不會滿足所有人的願望,自己的路隻能自己去走,貧窮與富裕或許是命運,或許隻是自己的選擇,至於幸福是否一定跟富足掛鉤,也許別人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嚴笑覺得,其實關係不大。
陳誌雄執著於遠離了大山就遠離了苦難,靠近了城市就靠近了幸福這種想法,在嚴笑看來是極其幼稚的,而由此帶來的惡念,更是可笑至極,但是也是極為傷人的,而且傷的還是他的至親之人,對於這樣的惡念是無需姑息的,嚴笑毫不猶豫的接下這筆小生意。
下午下課之後,嚴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急匆匆的離開,而是在學校西大‘門’口耐心的等著看好戲,陳誌雄的煩惱根源已經出現在西‘門’外,或者說,他早就等在那裏,嚴笑懷疑,那個穿著鬆鬆垮垮的長‘褲’,破了個‘洞’的掉‘色’T恤,頭發有些長,膚‘色’黝黑鞋子上滿是泥巴的男孩,很可能已經站在對麵的樹下等了一天了。
男孩的腳邊放著一個老大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麼,嚴笑走到馬路對麵的公共汽車站,在這個位置上離那個男孩的距離就很近了,嚴笑能看到男孩有些焦躁的神情,還有不斷的伸出舌頭‘舔’嘴‘唇’的動作,想必他已經很渴了。
又等了好一會,陳誌雄才鬼鬼祟祟的從學校大‘門’出來,東張西望了一陣,陳誌雄才忽然加速,快速的穿過馬路,繞過路邊的杜鵑‘花’叢,在那男孩驚喜的注視下,出現在男孩麵前。
“你怎麼來了?有事麼?”沒等興奮的男孩開口,陳誌雄搶先詰問,態度很是不虞,這讓那男孩非常的錯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嚴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要把握好時機,才能將一個隻有一點惡念點的業務擴展開來,雖然嚴笑沒有長期培養客戶的打算,因為那樣太累,而且沒有效率,但是在同一個業務進行中,適當的擴展一下業務範圍他還是很樂意的。
“咦,陳誌雄!你在這裏幹什麼?今天不用去打工麼?”
嚴笑與陳誌雄有過幾次相遇,都是在上班的途中,也說過幾句話,所以嚴笑知道,陳誌雄每天下課後也是要去做兼職的,但是他從事的是什麼工作,嚴笑是不知道的。
“沒,沒什麼,這麼巧啊!”陳誌雄的神‘色’有些慌‘亂’,眼神躲閃的含糊回答著。
“這個孩子是誰啊?你認識啊?不是你親戚吧?”
嚴笑正在惡意的暗示著陳誌雄,將他的惡念朝著更惡劣的方向延伸,隻要他再次‘露’出惡念報警,嚴笑會很開心的接下這份額外的生意的。
“不,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他。”陳誌雄心思很‘亂’,一種害怕被人窺破的緊張和恐慌籠罩著他,嚴笑的語言暗示起到了強烈的作用。
“這樣啊!拾荒的還是要飯的?在這裏‘露’宿麼?這裏可是不行的,對麵的保安會來趕人的。”
“我是看著他可憐,想要告訴他,這裏是不能‘露’宿的。你快走吧,不然那些保安會過來趕人的,或者你想被帶去收容站。”
“陳誌雄同學倒是很熱心的一個人,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孩子也‘挺’可憐的,喂,你叫什麼?沒有家人麼?在這裏幹什麼?”
陳誌雄扭過臉去,緊張的看著膚‘色’黝黑的孩子,那孩子從剛才開始,就有些‘迷’糊,他一直都沒有搞清楚狀況,直到陳誌雄的回答傳到他的耳朵裏,他才明白過來,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這點智商還是有的,怪不得陳誌雄一來就問了那樣的話,還有那樣的態度,原來是不想見自己,更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關係,盡管他們是親兄弟。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變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弟弟跟別人拚命的哥哥了,他已經不再認自己這個弟弟了。
男孩非常非常的委屈,並且很難理解,哥哥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麼做?但是他是熟悉哥哥的‘性’格的,從他的神態表情中,他知道,哥哥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弟弟,似乎他本人也不想見到這個弟弟。
男孩用力的咬著嘴‘唇’,低下頭去,躲閃著嚴笑探尋的目光,握緊了拳頭,沉默了一會,忽然蹲下身子,用力的扛起邊上的蛇皮袋,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陳誌雄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角的視線迅速的掃了一下,卻發現嚴笑正在看著自己,於是趕緊張作一副詫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