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光發現,和陸予宋在一起後,她經曆了過去十幾年裏從未想過做過的事,剛進入京都,她就成了青樓的座上賓。秦扶光此時正在京都的一家青樓裏看著對麵的陸予宋,連連歎氣
“我的名聲徹底毀了。”
“又沒人認識你。”陸予宋喝了口茶“是你自己說的,能住人就成不管什麼地方。”
她繼續歎著氣,想著今早發生的事。
天還未亮,秦扶光便已起床洗漱,整理好包袱,準備出發。
並沒有像計劃的那樣下午出發,而是再滯留了一晚,她也有她的考慮。
敲門聲響起,陸予宋在門口問道“扶光?你起沒?”
“起了起了。”她忙忙開門
陸予宋今日穿著一身青衫,袖口繡著雅致的雲紋,頭發以玉簪束起,姿態嫻雅。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他打量了番秦扶光“怎沒著妝?”
“我…”她不是很看得慣自己的那副麵容。“我不會畫。”
“我幫你。”
秦扶光點點頭,走到妝台前坐了下來,她摸了摸臉頰“今日可換副妝容嗎?”
陸予宋拿起水粉“可以。”
她端正的坐好,不多時便完成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娥眉秀目。終是滿意了。
“你頭上的玉簪,一直沒變過,要換個試試嗎?”陸予宋拿起一直青蝶玉釵問道
“不了,這很好。”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玉簪,搖了搖頭。
“是誰教你化妝的?”她好奇的再次問道
陸予宋伸出手,用食指輕輕抹開了她臉頰處未勻潤散開的脂粉,過了好一會秦扶光有些尷尬的時候才開口回答道“是愛人。”
兩人相視,沒有人再開口。
是愛人。
是她嗎?那個女子。秦扶光想到。
丫鬟敲了敲門,提醒她出發時辰已到,她應了聲,起身拿起包袱
“你和他們說了正非在這暫居嗎?”她問道
“恩,會照顧好他的。”
秦扶光點點頭,兩人離開了房間。
天邊漸漸呈現出魚肚白色,他們坐上了馬車,朝著京都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秦扶光看得出來,陸予宋自那天匆忙出去後,變得沉默許多,也很少再嘲笑她的行為。
她也沒有多說多問,隻是包袱裏多了那瓷瓶。
陸予宋專心的駕駛著馬車,她在車內昏昏欲睡。
林束…她突然想到林束,頓時覺得腦袋一炸。
自己是腦子抽了嗎竟然會寫信給林束?!現下林束與父親都在京都,那他還不得去詢問父親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腦袋被這突然冒出的想法炸得生疼,隻盼林束別去詢問才好。
兩人一路沒有更多的交流,在京都閉城門前趕到了。
由於是和親的公主到來,此時的京都進出城都很嚴格,城門口排起了一條長龍。他倆隨著人群緩慢的移動著,眼看夕陽快要落山時,才得以順利進入。
城內的客棧都住滿了人,最後陸予宋也有些不耐“這裏一間房都沒有了嗎?”
小二回道“柴房都住滿了。”
兩人出了客棧,秦扶光累的腿生疼,陸予宋看了看已經點起燈火的街道,歎了口氣“我倒是知道一處地方可能不會住滿人,隻是不知你是否願意去。”
“還有這樣的地方?”秦扶光難以置信的說道,連連點頭“能住人就成,不管什麼地方。”
於是她現在坐在這裏歎氣。
雖說這勾欄處並非隻做皮肉生意,也設有類似酒樓客棧一樣性質的地方,但她總歸覺得不是滋味。
“別歎氣了好嗎?”陸予宋無奈道
秦扶光瞥了眼他“我一女孩子,怎麼能來這種地方。你要是早告知我是這裏,我就是睡大街都不會來。”
陸予宋給自己添了些茶“算了吧,現在已經是初冬時節了,你是要在外頭呆一晚然後第二天生病,最後死掉嗎?別妄想我救你。”
秦扶光沉默,對比起來,這裏至少有暖香,陳設也不錯。
“別愣著,那香要焚滅了,快去添些。”陸予宋踢了踢她的腳
“你怎麼不去?”秦扶光沒好氣道
陸予宋輕輕搖了搖茶杯,淡淡道“這房錢是我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