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貓精心挑揀吉日,特意安排的一場鵲橋會,由於主角逃走而失敗了,這再次證明了她不具有任何威信。
孤獨的小船無目的地四處飄蕩。吳小儀不願回家去,孑然一身,躑躅街頭。炎熱的夜晚,聽到亡國之音——春花秋月何時了,她感到陣陣寒意,此刻對愁字有了真切的了解。莫名的她竟將自己的糟糕處境毫無理由地歸咎於馬庚樂,全錯萬錯全是那個狐狸精的錯。是她迷住了表哥的眼睛,奪走原本屬於她的幸福,並發誓要報此深仇大恨。以此荒唐邏輯,她將和天下所有好男人的太太結仇,哪怕有孫猴子吹毛變化術,她也報不完仇。
自私的呈小儀為了應付和母貓的惡鬥,毫不猶豫地又將無辜的呂永興拉入漩渦之中。絕望之中,她意識到自己正在走背運,內心空虛,哪怕一個傾述痛苦的朋友都沒有,她正掉入一個深淵之中,腳下棉軟,深不見底。
有麻煩就找呂永興,她在無意識中對所謂不欣賞的男人產生了依賴,這正是最珍貴的愛之芽,但小貓武斷地認定那絕不可能是什麼愛情。
在護花使者的細心陪護下,吳小儀攢足了勇氣,搖著小尾巴回到家裏。令人意外的是家並沒有被母貓放火燒光,沙發也沒有被劈成木柴,寧靜平和,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老子已經休息,聽到小貓回家,悄悄從屋裏出來。
吳錦山待客是嚴謹的,吩咐小貓沏茶,他將任何上門的客人都當成嘉賓。小貓打手勢比劃著問母貓又上街拯救墮落的靈魂?手語對話尚未結束,母貓橫著臉像一頭憤怒的母獅似的從浴室裏衝了出來。/好歹也是她胃裏掉落下來的一團肉,她的好建議就不能暫且聽一次?她分不清胃和婦科,總是天才地認為兒女是從胃裏掉落下來的。
因為客人上門,極力克製的母貓沒有將毛巾砸到小貓臉上,她憤怒道:“你這樣子像什麼樣子?像什麼樣子?”她沒有十個指頭卻要操縱木偶,注定了失敗。她甚至後悔沒有拿繩子綁住她成就好事,她一向不計後果。
再次掉入風暴圈中心的呂永興缺乏一張虎皮的保護而被母貓那凶神惡煞的神色嚇的心尖顫抖,雙腿酸軟,他竭力保持鎮靜,以免心髒突然梗塞而死。他帶來一堆禮品,精光閃閃,禮貌地問候一聲。
吳錦山的小要求是以後不許再破費,他沒有受到應有尊重,話還未說完,母貓就將惡氣撒到客人身上了。她瞪大貓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誰邀請他了?千萬顧及個人尊嚴,幾次三番被人掃地出門對誰都沒有好處。
被病毒感染的母貓沒有意識到在人群中尋找女婿其實就是一個錯誤,她隻關心她的邪惡貓股定律,從牧場中挑選一匹種馬就容易多了。
勇敢的吳小儀站在呂永興身前,維護他的尊嚴。她的臨時傑作就是一招克敵,她沒有尊重母貓,而是冷冷地說:“幾句話說完,我就送他下樓。”她轉向老子,又瞧了永興一眼,眼中一股溫柔的暖流。話剛到嘴邊,又突然頓住了。她神色窘迫,臉色尷尬,言語吞吞吐吐。這件事遠比想象的更艱難。
吳小儀麵對慈父突然流下淚水來,她鼓足勇氣,哽咽著小嗓子,說:“爸,請您同意我們結婚。”話一出口,心頭的沉重枷鎖突然被卸掉似的,渾身輕鬆。又感覺自己站立在雲端上似的,雙腿棉軟。
這番話吳錦山沒有意外,卻不無欣慰,花滿枝頭之後就是果滿園。他樸素地認為兒孫自有兒孫福,子女們個人的幸福靠個人自己努力。家長尚未表態,母貓心肺已被氣炸了,她搶先發作。隻見她雙手猛地一甩,手中毛巾象棒球朝小儀俏臉飛過去。
吳小儀心潮澎湃,眼中噙滿淚珠。她還在回味剛剛說過話是否太唐突了?並為自己不禮貌而難受,突然遭到襲擊,不由地驚叫一聲,恰巧被砸在腮幫上。
“該死的妖精,你說什麼?結婚?結婚?”一招得手的母貓猶不解恨,猛地返身,順手又操起牆角裏掃帚,一招晴天霹靂,朝她的小貓身上掃過去,一麵吐了一口唾沫,像一條瘋狗似的大喊大叫,那髒話可以繞七裏香小區三圈。沒有母貓同意,敢跟誰結婚?好狗膽,白養她二十多歲了,她發誓將她剃成光頭,否則她就不姓李了。
母貓是徹底的唯物主義,隻認錢財不認人,她在小貓身上算計著一箭雙雕的好事,可惜她隻有鴯鶓的腦容量而不是什麼女諸葛,好事泡湯也就必然。
小儀撫著腮幫,傷心委屈地哭泣,母貓竭斯底裏、氣急敗壞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心中竟生出勝利的舒坦。她拿定主意跟母貓對著幹,她越是發瘋,她就越歡喜。
母貓突然襲擊教兩個男人大驚失色,呂永興立即跳起來保護著她。母貓第二招凶悍的晴天霹靂,則結結實實打在護花使者的胳膊上,並且眉頭也不皺一下。母貓第三招泰山壓頂又使了出來,這一次沒有得手。呂永興簡單外表的單薄,力道卻十足,他顧不得疼痛,勇敢地搶上前去,在母貓招式用老之前,搶先出手,一個漂亮的反關節控製術製服了母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