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逼急也咬人這話是有道理的,李阿卿完全肯定這一切全是母貓自己造的孽,她如此貪婪、無知又無恥,沒有原則,她那小腦瓜比天寶大山上的鷓鴣鳥還蠢。她對未來女婿羅例的條件不比‘發展鋼要四十條’少,有權勢、有地位、有容貌、有身體,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就愛捕風捉影,亂嚼小舌頭,瞎胡鬧,而她天才的眼光介紹的那些畜生,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她甚至還想將自己的姘頭轉讓給查某仔呢。牲畜不如,這就是報應。
吳小儀乖巧又任性,她絕不是布娃娃,可以隨意任其擺布。她衝動的理由,一點也不奇怪,哪怕有些更非理性舉動,也能理解。
“你們母談過了?住在平等路嗎?”李阿卿問。對呂永興印象倒是蠻不錯的,白白淨淨,挺幹淨的。
“噢。”母貓尖著小嗓子叫起來,她刻薄地認為那就是一塊塗著巧克力的軟糖。
眼瞧著生米快要煮成熟飯了,大姐仍在充當老好人角色被母貓認為是自私自利的鐵證,母貓當真生氣了,並天才地認為這是將她的小貓往火坑裏推。
母貓又氣又惱,她可不是想聽那些沒用的廢話,礙於陳玉堂的虎威,她不敢觸犯。春節後那樁事,使她足足有半年不敢登門,如今剛走熟,她可不敢斷了此路。
陳玉堂搖著一把小扇子,臉上是洞悉一切的微笑。瞧她那蓬鬆的卷發,並天才地斷定她戴的是假發,出了芝山大門,又是金黃色愛神麵目。他沒有發表意見,這會兒,她轉而請求權威的幫忙。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微笑著問了一句,他可以從側麵了解了解,可塑之材,想讓他出息也是很容易的。
母貓懼怕一旦情感成熟,那就棘手了,不像城市改造,一聲令下,將所有房子全推倒。盡管姐夫願意出手,但那不符合她的願意。她麵朝老虎,看不清那雙黑眼睛是什麼意思,
這時,她提出一項令人匪夷所思的小建議,令陳玉堂哭笑不得,又令李阿卿震怒不已。“姐夫,你手握大權。”幹脆將那小癟三調到鄉下某個偏僻的地方看管倉庫或者當守墓人,這就很容易拆散他們。她高調地認為所謂感情經過一場豪雨,則什麼都不存在了。要不找幾個流氓狠狠揍他一頓,或者對他進行化學閹割也行。現在什麼行當也有人幹,她願意出錢。
這話從母貓嘴裏冒出來,陳玉堂樂得哈哈大笑,手裏端著茶杯差點掉到地上。這查某就像一隻小母雞似的,什麼腦子也不長。他所信賴的理念又一次在母貓身上驗證了,那就是文明建設與文明破壞總是由同一個人幹的。他臉上的笑容不無揶揄,他問:“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更美妙的想法?”
母貓不理解什麼意思,她可是認真的,並且打算那麼幹,盡管手頭沒什麼錢,出不起高價。
可是,那番話卻教李阿卿震怒了,她不但不要臉而且滿嘴汙言穢語,“母狗,還不快給我閉嘴。”她高貴的額頭上兩條細眉形成一個小三角,樣子凶悍,從她的嘴裏吐出了肮髒的字眼,這不是一個有教養的查某人行為,她自己都感到難受,而且還是在陳玉堂麵前。在盛怒之下,她無所顧忌了,朝廚房方向嚷著,“阿秀,快把刀子拿出來,我要割掉她的爛舌頭。”
母貓瞧大姐震怒,感覺莫名其妙,又失望又委屈,小手捂著嘴巴,不敢言語。
“飯可亂吃,話能亂說。”李阿卿罵道。黃土都埋到脖子上,那張臭嘴就像雞屁股似的,她是真傻,還是裝憨?她難道就不能比一隻鴨子聰明一點?太可惡了。想象著她在芝山別墅尚且如此,在家裏又將是什麼樣子?可憐的小儀,也難怪她衝動著想出嫁人。
“小儀如此衝動,誰的錯?誰的錯?你這該死的母貓。”從沒有仔細檢討自己,小白臉都往她身上推,她是一個查某仔,不是她手上一張牌,也不是一張粘紙,可以任意亂貼到誰身上。就她看來,那位小夥子蠻不錯,人長得精神、誠實、勇敢,還有什麼比這些質量更珍貴的東西?隻要他們情深義重就應該支持,這才是正經事,如今上哪裏找一位比他更優秀的青年?她就知道她那幾根貓骨頭有幾兩重,動不動就嫌貧愛富。
生活是他們自己的,一切還得靠他們共同創造。在她看來,一個人勤勞、本份、勇敢更重要。據她所知,香城某位領導的丸絝子弟,一夜之間輸光所有財產。那種爛仔就算家裏有金山、銀山,也很快就會被敗光了。與其找個那樣爛仔,還不如一個本份的小夥子。
母貓被一頓搶白,窘迫到無地自容,她上門竟沒有討到任何同情,嘴裏仍稱她不甘心。
李阿卿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珠都快瞪掉了,隻恨不得抽她一記耳光。
這會兒,鄒秀慢吞吞從廚房裏出來,手握著一把剁骨的菜刀,她耳朵尖,客廳裏談話,全聽見了,卻假裝沒聽見,笑問拿刀子幹什麼?瞧鄒秀臉上一副促狹的笑容,分明是一種惡意作弄。
陳玉堂也幽默一回,吩咐她再去拿一個盆子來,屋裏有人要宰貓了。鄒秀聽了,也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