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汝卓則站起來,建議共舞一典,他開玩笑說:“先跳一曲,先跳一曲。”摟著馬庚樂細腰就轉了起來。馬庚樂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也大方地轉了兩圈,又急急甩手,到屋裏換下衣服。
陳汝惠一向慷慨大方,給弟弟買了一套漁具,他十分歡喜,馬上擺弄起來,然後學鹹菜公[薑太公]樣子釣起魚來。馬庚樂並不相信他會釣魚,問了一句。他反問了一句,難道有假?他不好開她小玩笑,自己釣到一條美人魚。
除送馬庚樂一套漂亮衣服外,還給她一瓶進口名牌香水、一套化妝品,馬庚樂從未收到過如此豐厚的禮物,有些不自在,忙著道謝。李阿卿建議留一份禮物給她妹妹?這她可就沒曾想到,點頭答應了。
她送鄒秀一套化妝品、外加一雙高跟皮鞋,她馬上試穿,十分合適,抱著鞋盒歡天喜地,稱她是大善人。
陳汝惠給老子陳玉堂準備了一套高爾夫球具,十分昂貴的禮品。給母親買了兩件漂亮的上衣,價值最低。李阿卿倒沒有抱怨查某仔的孝心廉價,她並不在乎禮物的貴賤,每次回來全送衣物,整個大衣櫃塞滿了,何必再花錢?查某仔一番孝心,她自然也沒罵她浪費。說實在,所花費的這點錢,還不夠她牌桌上半天輸贏呢。她下廚房裏幫忙。
陳大惠犀利地發現他們手上皆戴著情侶戒指,心裏十分歡喜,他們聊起市長每次開動強力鉸肉機就令稅賦創收增加五個百分點。馬庚樂不願陷入漩渦之下,她換了一個話題關心孩子幾歲了,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陳汝惠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錢,也不工作,她什麼追求也沒有,如今連查某仔小彤也懶得照看,雇傭一個專職傭人,每天接送查某仔讀書、放學、吃飯、刷牙、穿衣、打扮,她自己則是成了職業賭徒。她什麼時候淪為一隻瘋狂的野獸呢?這是誰也說不清的。
她說謊孩子在學校讀書,其實,此次回娘家,並非她在電話中所稱思念母親了,而是家庭矛盾暴發跟丈夫吵架了,賭氣跑回娘家。
查某人喜愛談論美容、減肥、瘦身,荒唐的直腸水療、蔬菜療法、瑜加療法等等。陳汝惠三句話後則不離賭經,她像一位賭神似的,笑問:“你打麻將嗎?”
“我不會呢。”馬庚樂會打麻將,怕被她拉上賭桌,撒了一個小謊。她瞧了她一眼,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很快的,我來教你。”她有興趣當一位老師,又對弟弟說,“屋裏不是有麻將嗎?快拿出來。”什麼不好教,教人打麻將。
陳汝卓很惱火,說謊家裏的麻將早就被母親給扔掉了。一旦火暴的陳雷公回到家裏,瞧全家大小圍著一張桌子打麻將,不雷霆震怒將把桌子掀翻才怪。
陳汝惠眼中閃爍的光芒頓時變得黯淡,她勁頭可足了,搓著小爪子,顯得十分無奈。她暢談起戰場戰績,這位敗家女竟對自己的放縱從不後悔。有一次鏖戰一天一夜,她贏了近五十萬。最慘的一次,也是通宵連戰,結果輸了近百萬。
馬庚樂不免大吃一驚,果真是一個不要命的賭徒,一百萬按香城的市價可買十套住宅,以她目前的工資算,她得工作一百年,真是太恐怖了,她哪來的那麼多錢?她再問一次:“一百萬?”那賭注也未免太大了。
陳汝惠點點頭,壓低嗓子,不叫廚房裏聽見,又指著牆上的合家歡,稱她老子要剝了她的皮,從此後才有所收斂,不敢大賭。她關心馬庚樂買不買六合彩?她又搖搖頭,這讓陳汝惠十分稀罕,關心她平時都從哪裏找樂子?建議什麼骰子都要玩玩。如今是骰子社會,社會情緒全在骰子上發泄。
陳汝卓擔心她那一張大嘴像漏鬥似的,無保留什麼都說,就打斷了她的興頭。關心姐夫最近忙什麼?她根本不關心丈夫起居,不幸的結果是丈夫李忠林有了豔遇,她回家搬救兵來的。她說:“不談他,談談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定婚?”馬庚樂有些不好意思。
“你準備破費送點什麼呢?”陳汝卓反問。
“戒指替你們準備,行了吧?”陳汝惠依然慷慨大方。結婚戒指並不能讓情感更牢靠,它完全是商人逐利的一個小小陰謀罷了。
“行行行,可得最好的。”陳汝卓大喜,他說。
“相信我的眼光。”馬庚樂思想樸實,秉承馬家一貫節儉的傳統,哪怕送她一枚銀戒指,她也會樂意接受,忙說:“千萬別費心,普通的就很好。”
陳汝惠則把它等同於豪門的體麵,怎麼能隨便呢,馬上強調:“那不行,我得挑一款最時尚的,錢的事你就放心。”馬庚樂心裏有些難受,好像錢在她手裏像泥沙似的,根本不值錢。他們正說著話,一旁電話呼呼叫。
陳汝卓去接電話,卻是他老子,關心問汝惠到了沒有?隻稱不回家吃飯了,叫他們先吃,不用等他了。
陳汝卓指指電話,稱是老子打回來的。聽到是老子,陳汝惠心頭突然涼了一下,不知老子知不知道丈夫有外遇?不提芝山上一家人愉快地共進晚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