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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發的陳汝川沒有抱怨妻子的多嘴,獨自下樓開車,母貓悄無聲息快速跟了下來。突然,她從背後摟住好漢,小爪子急促地伸到他的褲襠裏。紅色男爵回過頭來,狠狠就扇了她一嘴巴,罵道:“你當老子好欺負是嗎?”
母貓天才地認為打是親罵是愛,根本不介意,嘻嘻笑著,她非常樂意替他免費充電。狠下決心的紅色男爵一麵想著怎麼弄死這隻放蕩的母貓,一麵開啟車庫大門。雙腿顫抖的母貓小嗓子幹澀,激動得要命,她一刻也不願耽擱。車門一開,她馬上爬上車,急切地詢問去哪裏野戰?一麵吹口哨,一麵著急把座椅放平,抱怨汽車空間太過狹窄,裝不下她這頭大象,也不能玩個暢快。紅色男爵一言不發,一心想著怎樣弄死她?沒想到她竟然將皮革短裙也脫了下來,他咒罵一句,這是找死了。
“要死也是兩人一塊死。你開車,我替你充充電。”母貓根本不知道汽車正將她送往十八層地獄,小爪子又探到他的褲子裏,被不客氣地打落。紅色男爵本來是義務送她回七裏香的,突然掉轉車頭,徑直往香江大堤上奔馳。
母貓竟然可笑地敘起相思來,最大的恐懼莫過於被嫌棄她太老了,弄到一筆錢後奢侈地到SPA消費,精修小胡子,特意把兩塊癢肉漂紅,看上去像妙齡少女似的。她甚至敢打賭,他見了之後準會抓狂。他隻感到惡心,一心想著怎麼擺脫她。車到野外,母貓急促地喊停,那就是一個幽會的好地方,一個鬼也沒有。
汽車到了一個僻靜處,母貓竟趴下來,要吸吮毛委員,她曾盛讚過紅寶塔的雄偉。天性膽小的陳汝川一時下不了狠手,可他痛狠她的糾纏不休,突然,他猛地揪住母貓金毛,發力地往方向盤上砸去。
母貓長得又粗又壯,這一強力撞擊令她疼痛難忍,竟沒昏過去。她頓時大怒,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叫囂著:“王八蛋,老娘打死你。”利爪揪住他腦門上那幾根寶貝毛發,令他痛苦地嗷嗷亂叫,一時發狠勁,動起粗來。揪住母貓毛發,死命將她腦殼砸到方向盤上,這次發力凶悍,方向盤竟被砸歪掉,母貓立即綿軟無力,掉到座位下。
麵門朝下,口鼻全是鮮血,又醜陋又恐怖又嚇人。他以為母貓就那樣死了,頓時恐懼超越了理智,竟不知該將她弄到哪裏去?手忙腳亂,竟找不到汽車鑰匙。他趴下來尋找,沒想到有九條命的母貓又醒過來,手摸著臉麵,拚命地高喊救命。
這時,紅色男爵不再給她機會,死死揪住她項上的圍巾不放,直到她勾下頭,才鬆手。母貓死了,他的恐懼則更熾,將她扔在堤壩上,明天就輕易被人發現,他的可憐命運就是進班房。他渾身顫抖,跳下車來,頓時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想撒泡尿,竟是半天也沒撒出來,爬回車上,竟尿到自己褲子裏。
他尋求越快離開河堤越好,又跳下車來,將母貓抱下車,可怕的死貓又沉又重,他出了一身臭汗才把她挪到河堤下,那裏恰好有一個水坑,暗道這是她自己找死,暫時就將她藏在那裏,待回去,拿了鋤頭,再將她埋了。
這位沒有任何經驗的凶手顫抖著的雙手艱難地折了一大把竹葉蓋在母貓身上,擔心顯了形跡。母貓的皮裙、皮包還在車上,將它們扔在路邊,然後駕車倉惶逃回城裏。
急切毀屍滅跡的陳汝川記得去年植樹節留下的一把鋤頭扔在車庫裏,他找到家夥,又拿上應急燈,駕著破男爵,返回江堤上。前後還不到半個鍾頭時間,更令他恐懼的是屍首竟然失蹤不見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吊子縮回小肚裏,全身癱瘓。又不死心,提著燈火,四處尋找,仍然沒發現,他將鋤頭燈火全扔了,倉皇逃回家去。
母貓果然有九條命,她並沒被勒死,隻是失去知覺。紅色男爵走後,她又緩過勁來,發現自己光著下身,躺在臭水坑裏,也嚇得屁滾尿流,翻筋頭似從坑裏爬出來。水坑不深,躺在裏頭,隻要兩簸箕沙土就將被埋掉。她擔心那夭壽短命鬼又折回來,那她可就真沒命了,爬上河堤,在微微的光線下,還撿到破裙子,還沒套上,遠處燈光閃亮,果然汽車又折返回來,巨大的恐懼令她不知腿腳長在什麼地方,匆忙跳到菜園裏藏起來,直到汽車開走,才爬出來。
究竟磕掉幾顆牙齒她並不知曉,鼻子血流不止,想到那夭壽短命鬼真的要取她性命,才令她極度恐懼,渾身顫抖,感覺自己命大僥幸逃過一劫。不過,恢複理智之後,她又怒氣衝天,發誓要教他死得很難看。她捂著貓鼻子,哼哼嘰嘰想找回皮包,天色太暗,沒找到,尋著有光線的地方走去,幸運遇到一位貴人,求人送她去醫院,不提。
在洋老洲的小香巢裏,一覺醒來的李小楠竟然發現夜生活專家還未回家,她的疑慮和不安是有道理的,他身上的基因有百分之九十九與豬一致就是主要因素。從溫暖錦裘中爬起來,立即掛電話找人,手機也沒人接聽。正在疑神疑鬼,丈夫推門回來,神色麻木,雙眼驚恐,渾身是血,她關心出了什麼事?紅色男爵並非真正的英勇好漢,一個膽小鬼竟然殺了人,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屍首也不見了,他擔心警察馬上將破門而入。
對查某人的關心他無暇回答,緊閉大門。突然,他聞到那可怕的香水味,仿佛死亡的味道飄來,再也忍俊不禁,劇烈地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