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花燈非常熱鬧又非常有趣。”
“我見過的鬧元宵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頗有些不以為然,他說。
“留下來,待十五那天我再告訴你啊。”她神秘地笑起來,不知何時,手上還多了一塊絲帕,又說,“難道尊貴的客人不想當高岩的上門女婿?”
“又來了。”
“是真話,你不信?”
“信才怪。”他感到身子還在顫抖,不知是寒冷還是恐懼。
這是鬧元宵的天大秘密,盡管她有義務保守卻全部吐露出來。他卻將信將疑,猶不敢相信,並斷定僅是她任性下的胡說八道。
“是真的,完全可以找阿秀求證。阿秀,阿秀。”
“你瘋了嗎?三更半夜。”
“這死豬。早就到爪窪國了。”此時,若是阿秀徑直闖進來,不說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恐怕還真的將榮幸地在高岩村當上門女婿了。隻好妥協地承認她是實話。
“不幸的是你的小耳朵被什麼塞住了,難道就不能信我一回?。”
“當然相信了。門口還沒掛上燈籠,小狐狸不是自己進來了嗎?”
“哈哈哈,這話算說對了。”從他眼睛裏她判斷還是不相信。這是鄒黃兩姓之間不傳之密,她竟無所顧忌地暴料了,當然也得擔當風險。
覺得口幹舌燥陳汝卓倒了一杯水,讓她也來一杯?她的要求並不很高,僅僅教他慷慨地嘴對嘴喂她一口。
“又來了。”
“赤身相向就是夫妻,你又害怕什麼。”
“過來,我喂你一口。”野查某當真大膽把頭探過來,他欲賞她一個大巴掌,好像早就預料到似的像兔子似提前縮了回去,並嘲笑他不善於騙人。
“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
“不安好心啊。”她有一個奇怪的理念,男女隻有赤身相向那麼彼此交心更容易,並求證他是否知曉這一最新的科學理論?
“又胡說了。”
“什麼時候胡說了,幾百年不傳秘密不是全告訴你了。”這話也不無道理。
她饒有興趣講了解放前的一個豔遇故事:一位外地秀才在高岩村當教師,青山秀水令此地世代出美女,他愛上了一位絕世佳人並於元宵夜勇敢地去摘燈、幽會。好事多磨的是高坑村一位青年也愛上那位佳人,好事不幸被他發現了。招集了兩村幾十個青年當場從被窩裏抓到那位秀才,關進豬籠裏準備沉入黑葛潭。少數民族的嚴厲民俗是絕不允許外族的血液混雜,嚴禁外族通婚。當時,她老太爺思想算比較開明的紳士,知道沉潭犯法,既不能違背祖傳宗族規紀,又不至於犯法被判刑,他想了一個妙招救了酸秀才一命。
鄒理奇出題讓他動腦筋,什麼高招救下秀才一命?
“說我嗎?我可不想被沉潭。”頭殼如鬥大的陳汝卓哪有心想什麼方法,而是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故事直接映射到自己,心頭一顫,他問。
“你果然有天才的腦瓜,不笨啊。”但她否認故事有針對性,並後悔沒有適當變通。
“開口一位老師,閉口一位秀才,當然是說我了。”他不想惹什麼麻煩,相信她身後的粉絲絕對成堆,催促她快離開。
“好了,好了,我走了。”她再次強調反正生米已成熟飯。不過非常可惜的是他什麼也沒做,一旦被裝籠沉潭,豈不是太可惜了。
“你這查某真少見。”
“哎喲,天下世間,難道有兩個理奇嗎?”她以大姐自居,招呼他齊頭共枕。當她自報屬於最隱私的歲數時,彼此比較的結果令陳汝卓汗顏,他還比她年長兩歲呢。
鄒理奇的小手在被子下麵不規矩地動起來,借口害怕寒冷,她那菩薩般好心腸要捂熱了,讓他睡個好覺。哪怕吃了豹子膽他也不敢有此奢望,自然地把身子縮回去。
這時,陳汝卓打了一個哈欠,奇妙的是鄒理奇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她非常高興將這視為共同的神奇的心靈感應。意識到客人真的困倦了,她就不再胡鬧,從床上跳下來,道聲做個好夢,自己也樂起來。剛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詢問一個奇怪的問題,她的神器是不是非常漂亮呢?
陳汝卓一時氣得半死,不相信有她這種野性的查某仔,拿起枕頭欲扔過去,罵她是狐狸精,九尾狐。九萬條小尾巴的狐狸精。不想她卻十分得意,風一樣溜走了。聽到隔壁開門,關門,閂門聲音,靠在床上的陳汝卓頓時放下心來,一時又倍感到孤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頭號大傻瓜?翻出香煙,抽了起來。這時,她在隔壁敲著牆麵,發出神秘的莫爾斯電碼,他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