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關了燈。”她急忙叫喊。
跳下大床的陳汝卓感覺心還在嗓子眼上,雙腿猶在顫抖。而她則象受了驚的小蛇縮成一團,吩咐她快穿上衣服。
“怎麼是你?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怎麼不是我?”
“穿上衣服,穿上衣服。”
“不穿,不穿。”
“求你了,求你了。”這家夥真是沒用的阿鬥,她不肯輕易穿衣服。
陳汝卓心生恐懼,再三請求,她才伸出一支玉臂,也不知道她的衣服在藏哪裏?他將自己襯衫遞給她,教她穿上。她露出頭來,坦白衣服藏在床後,她關心的問題是難道他沒醉嗎?這一驚嚇什麼酒也清醒了。
他渾身顫抖著忙披上大衣,又把一堆衣服給她。天下世間,也隻有高岩的女神任性野蠻半夜三更跳牆。他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忙道歉一聲。
這位漂亮的女神嘻笑著拉開被子,故意炫耀自己的兩條玉腿,她的意見令人意外,關了燈成了夫妻就是對得起她。他不肯關燈。
“討厭我嗎?”想不到她是那種野查某,他忙辯白一句。理智非常清楚,此事行不通。
鄒理奇梳理一下亂發,露出潔白的小銀牙,她以迷人的微笑向這匹大駱駝發出誘人信息。“上來吧,就說說話。”
不肯輕易上當的陳汝卓讓她把褲子也穿上,她並不恨他,在被窩裏穿了褲子,揭開被單讓他檢難一遍,他還是不敢上來。
她還真擔心他被凍壞了,發出小小威脅,一旦他不聽話,她將放聲痛苦然後向世界召告她被汙辱了,那麼他跳進黃河也無法洗清自己的嫌疑。然後雙手捂著玉臉,花枝顫抖,放開嗓子就哭。
又驚又怕的陳汝卓不敢上前,她伸出玉手來解救他。他更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弓著身子藏在她對麵的被子裏。瞧他滿臉驚恐的傻樣子,令人又愛又恨,此時她竟還有心情開玩笑,笑道:“你這家夥沒一點情趣,不開燈咱們早成了夫妻。”他一時哭笑不得。
鄒理奇梳理了一下秀發,又擦擦眼角,果真落淚了?他警告她別亂來,真的沒敢亂動。
她非常榮幸在老子專門為她招婿的特大號眠床上和他共忱。她指著牙板上的雕刻,依次有早生貴子、輩輩封侯、喜鵲登枝、觀音送子。她又開玩笑,說道:“這大床專門為你做的。”他不理會她的小玩笑,想弄清楚這樣的小問題,她怎麼溜進來的,阿秀知不知道?
“我是風,從門縫進來的。”
“……”
“真是一塊朽木,沒用的阿鬥。”她再次抱怨一句。對於自己勇敢的跳牆行為頗為得意,可惜好事沒成。
“別這樣。”
“是嫌我醜吧,嫌我老嗎?”
“不是的,不是的。”
“你發誓。”
“我發誓 。”他忙發誓。一個黃花閨女遇上英俊的帥哥,願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真心全部贈予卻遭到拒絕,這他就不敢相信了。鄒理奇伸出潔白的玉臂來,教他查看右臂上的守宮沙,鮮豔而且醒目,貨真價實的一塊美玉。可她的行為就太出格了,她是怎麼進來的?難道門閂上有鬼。
胡鬧一番後頗感口渴,讓他倒杯水。陳汝卓願意當一位紳士,卻又擔心她耍小計倆,提防小狐狸突然猛撲過來,卻沒有。他把杯子遞給了她,低頭吹氣的溫柔是很令人動心的,感慨她是優雅和任性這一對矛盾的混合物,她母親會是一個美人嗎?他特意問了一句。
豪放的鄒理奇很樂意敞開胸懷喂他一口奶,然後再回答他的這個小問題。這一說辭令人尷尬,她倒是自己先樂起來。一麵將杯子遞給他,一麵說她母親很早就已往生了。
難怪從沒阿秀從沒提起,不幸的悲劇發生在小溪邊,母親在洗衣服時突遇大洪水被衝走,後來在下遊的一個小水潭找到屍首,完全腫脹變了樣幾乎都認不得了。
鄒理奇很想知道妹妹的男友是什麼樣的?時尚的愛情觀遭到她的斷然否定,她倒是很好地得其到老子的真傳,讓她的理智去支配自己的幸福。
美女的小手在被窩裏的蠕動又令陳汝卓驚恐,這是幹什麼?
“脫褲子啊。夫妻一起睡覺,難道不脫褲子?”瞧他尷尬樣子,她說,“撓癢呢。你怕什麼?老虎不會吃了你?”她清清甜美的小嗓子,正式請求他元宵節後再走。學校很快就要開學了,他決定後天要走。
正月十五是高岩燈節,最熱鬧了。高岩全村姓鄒,隔條小溪是高坑村,高坑村全村皆姓黃,由於地處偏僻山村,道路不通暢,兩村世代通婚。每年正月十五元宵節,情感沸騰的熱戀男女青年可以自由結合。每位年輕的查某仔都在自己閨房門口掛著紅燈籠,情人來了,吹了燈,就直接進洞房。待查某人懷上孩子,長輩才正式商量嫁娶禮聘。這跟神奇的走婚習俗有共同之處。當然,也有個別鬼色鑽燈節習俗之漏洞,淫人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