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一瞧,不知何時,雙腳被一條草繩捆住了,正是那幾個小壞蛋幹的。自己也覺得可笑,竟然就在湖邊睡著了?真幸運他竟夢回童年,那永恒的記憶真甜蜜。彎腰解開草繩,瞧瞧手表,時間不早了,把衣服穿好,又暗道太僥幸了,那幫小家夥心地還不壞,沒有在他腳邊燃放鞭炮。四周特別清靜,連一響鞭炮聲也沒聽到,這不象大年初一啊。
這時,一隻小麻雀飛落地上,吱吱地叫了兩聲,也不知是不是在叫喚老朋友?他甚至愚妄地認為它也迷惘和自己一樣失去方向。他學鳥語,可是小鳥兒並不領情,任性地呼一聲飛走了。
他不敢賭定自己前世可能是一隻小鳥。此時若有兩支翅膀,就跟它一塊飛。若前世是一個光頭和尚,那一定是從某處庵堂來;若前世是乞丐,那一定是從街頭巷尾的旮旯來;若前世是一隻鳥,那一定是從森林裏來。
又抽了一根香煙,新年第一天,他就壞了規矩,香煙一根接一根,這太糟糕了。他自立規矩,一日不抽三根香煙。百年不變的青年湖,看上去也顯蒼老了。暮色漸漸落下,他找回失落的自信,這才轉身朝瑞京花園而來。
獨自留守的馬振華利用一切機會鍛煉,他發誓將胸大肌練得像女人的神器似的,未來幾年甚至準備挑戰野獸阿若德斯瓦辛格,一百次的俯臥撐之後又練亞鈴。聽到敲門聲,他開了門,卻是英俊的駱駝站在門外,互致新年問候,並建議他也來幾下?時令的九九嚴寒對於馬振華不亞於深秋,身上隻穿一件白襯衫。
陳汝卓關心一句,不冷嗎?由於手腕脫臼並未痊愈,沒有聽從他的建議。他遞上一支香煙,他隨手將香煙夾在耳朵後麵。
“她們都出去了,請坐。”
“算了,也沒什麼事。”他說。
這是令人激動的新正年頭,怎麼能不喝上兩杯呢?馬振華熱情邀請客人。他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答應下次一定其酌幾杯,便告辭出來。
馬振華又做起俯臥撐來,一上一下,自己計數。他有一顆頑強的大心髒,準備突破個人一次完全三百次俯臥撐的計錄。人生老暮,他便發現這樣的一個小真理,不愛動腦子了。他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查某仔回到家裏,滿臉烏去,一聲不吭,這不像是喜慶的新春佳節。而這位年輕帥哥臉上的表情則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感覺,難道吵架了?果真如此,這值得慶賀。他總把上門的男生當賊看待,盡管他一再提醒自己改變那愚妄的想法,可它在內心深處總是占據優勢。為了逼迫自己改變想法,他加快速度,果然一項新記錄誕生了,但他也得到雙臂酸軟無力,人趴在地上那樣一個美妙的小代價。
大年初一,莊曉珠特意領著兩朵奇葩到黃宅拜年,個性倔強的黃牛不願與畜生為伍,獨自留守。約好回家吃飯,又去煮粥。在澆花時,意外地發現一盆蘭花敗根死了,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蘭花與家運有什麼內在的關聯?這位氣功大師遇到了一個難題,心裏覺得怪可惜的。那些都是老菜籃的好寶貝,怎麼會敗根呢?。
冬至前後,回到十八家鄉下,祭拜母親,完成一個重大心願。然而,這一趟親切的故鄉之行教人慪氣則是非常意外,他的初步結論,故鄉的風是陌生的。出世時,母親栽種了一棵石榴樹,具有巨韌性和柔性的石榴樹寓意他的本命樹。意外的是肆無忌憚的侄兒為了蓋一個豬圈,竟將他視為最有紀念意義的大樹砍了,為此雷霆震怒,把兩位侄兒罵個狗血淋頭。
煮好粥,電話來了,邀請他到黃家豪宅吃飯。那是豬圈而不是什麼所謂的豪宅,他高傲地一口回絕了。她責怪丈夫不通人情,他嘲諷妻子敏感的嗅覺在某此東西麵前突然失靈了,夫妻間鬧了小小不愉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