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玉蒼垣剛回到皇宮,便嚷嚷著衝進內殿,皇兄玉蒼孑特意下令他可自由出入。
繞過屏風便看到皇兄正在書桌前批著文書,還未抬腳,皇兄清冷的聲音便已響起:
“何事這般急急躁躁?”
“哥,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比二哥尋到焱瓏琴還要好的消息!”
“你今日去學堂了?”
“不是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是那盤棋局,禦書房那個,你跟我來。”說完就去拉玉蒼孑的袖口,扯著他要往外走,在他的拉扯之下,玉蒼孑還是穩穩的放置好筆墨,甩袖跟了上去。
二人一急一緩一前一後向禦書房走去,到了棋局之前,玉蒼垣還要賣個官司,讓他背過身子等著。
等玉蒼垣放好白棋,數完:
“一,二,三,”玉蒼孑轉身一看,表情卻不似玉蒼垣想象中的喜悅,麵色極為平靜,眼簾低垂,偶爾清風將額前的發絲輕輕吹起,整個人安靜的有些奇怪。
唉,他早該料到皇兄怎會因這死局解開便喜悅眉頭。三年前母後逼著他迎娶瀾滄國的公主,本就沉寂的皇兄變得更為孤寂冷漠,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皇兄展露笑顏。
大概是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所以才會這般冰冷嚴肅。
看著皇兄難測的表情,玉蒼垣識趣的退出了禦書房。
等他離開,玉蒼孑默默注視著這盤活了的棋局,緩緩執起黑子,又緩緩放下。
寬大的衣袖散落在棋盤之上,撫亂了棋局。
半響過後,才緩緩從懷中抽出了那張有些褪色的畫,鋪展開來,細細摸過畫中小女孩的額頭,眼睛,鼻翼,沒有辦法再摸下去。
明珠六歲時,畫技頗為精湛的她叫嚷要浮荒畫一幅她,她畫一幅浮荒,看看各自筆下的對方。就在那時,他畫了這幅畫,換了明珠那幅。
八年前,從西琅逃出,他第一時間返回了瑤山,整個瑤山空無一人,隻在崖下撿到了這幅畫。
活了這麼多年,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手下給了許多猜測,屍體被野獸吃了,或是摔爛了,唯獨沒人說她還可能活著,貫已冷靜出名的他也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分析,加之毒火攻心,醒來已躺在了回玉蒼的路上。
父皇曾說給他八年時間,隻給八年,時限一到必需回國。回來之日,也是登基之日。
他又太了解明珠毒藥的藥性,毒藥入體便溶與心脈,強藥解毒,心脈必毀,倒不如這樣耗著,還能拖幾年時光。
他從十五歲離開玉蒼,次年撿回明珠,七年之後受傷回來,這八年也算是嚐了一點別樣的人生滋味,不算遺憾。
所以封鎖了自己中毒的消息,回來便舉辦了登基儀式,接下了父皇肩上的重擔,同年也在這禦書房步了這麼一盤死局。
人生如棋。
可今天,性烈貪玩的小弟卻解開了這盤死棋,原來這天下,真無死局一說。
那是不是,是不是.....
人生也沒有絕路一詞...
可....
有沒有這麼一說又如何,拖了這麼多年,還未倒下,也算是一場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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