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城中村外圍整改過,裏麵還是一樣的髒、亂、差。”
李小柔駐足觀望,果然是舊貌換新顏!
半晌無語,對著那些穿衣戴帽的建築發呆。
方詩雨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別發愣了,快走吧!先去看看房,如果覺得不合適,還可以再去找啊,時間就是金錢,千萬別浪費!”
“好。”李小柔心想,這是個什麼樣的女生?
稚氣未脫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有曆盡生活艱辛的心酸。
彎彎拐拐的走進去,環境越來越差,雜七雜八的商鋪也越來越多,美發店、快餐店、士多店、涼茶店、桂林米粉店等比比皆是,一路走過,最多的還是美容美發店,尤其是那些坐在門外的洗頭妹,頭發紅紅綠綠,看上去就是這城中村的一道風景線。
彎彎拐拐無數次,方詩雨終於在一棟六層高的樓房前停了下來,這是一棟年代久遠的民房,看著斑駁脫離的外牆,李小柔心想,果真是兩重天,靠近大馬路的民房妝容那麼漂亮,而裏麵這些民房隻能用破舊來形容。
方詩雨掏出一串鑰匙,準確地拿起一把鑰匙對準鏽跡斑斑的匙孔轉動了下,大門就啪的一下開了,拉開門側著身禮貌地說,“進去吧!”
“幾樓?”李小柔進去後打量著窄窄的樓道。
“四樓。”方詩雨甩著鑰匙串剛進來,大門就啪的一聲關上了。
很快就上到四樓,方詩雨在402門口站住,從鏤空防盜門往裏瞧了瞧,才用鑰匙插進匙孔,啪噠啪噠地轉了兩圈,看來鐵門從外反鎖了,裏麵的木門半掩著,她伸手推開木門。
李小柔站在她身後,屋裏的情景全部映入眼簾,十來平米的客廳,擺著簡陋的家具,掉漆的木製沙發上坐著一位神情茫然的中年婦女,手裏拿著些彩色緞帶在纏纏繞繞,見門打開,她也無動於衷,依舊在那纏繞指頭。
方詩雨進屋脫掉鞋子,換上一雙室內拖鞋,又伸手從鞋架取下一雙幹淨拖鞋放在門口,文雅地笑笑,“進來吧!”
“嗯。”李小柔順手帶上外麵的鐵門,換上拖鞋走進去。
擺設不是一般的簡陋,而是超級簡陋,李小柔在猜想,這些家具可能都是別人扔掉的,環視房間一圈,發現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台17英寸的老彩電,依現在二手市場的行情,頂多也就兩麼兩三百塊。
見有陌生人到來,中年婦女眼神轉動起來,她看了看纏在手指上的各色緞帶,又看了看李小柔額前的白色紗布,神情異樣的衝上去,伸手就扯包紮傷口的紗布。
“啊!”李小柔疼得大叫。
方詩雨一把抓住媽媽的手,急得麵紅耳赤,厲聲喝斥,“媽,你幹什麼?”
“我要……我要這個……”被方詩雨稱為媽的女人,像個孩童般指著李小柔額前的紗布跺腳大聲嚷嚷。
“媽,你不可以這樣,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送到醫院去。”方詩雨威脅道。
聽說要送到醫院去,中年婦女露出害怕的神情,乖乖地縮回手,耷拉著腦袋,慢吞吞地回到沙發上,繼續玩手上的彩色組緞帶。
方詩雨帶李小柔看了那間臥室,裏麵有一張雙人床,衣櫃、梳妝台、還有一把椅子,簡簡單單,一目了然,看樣子,應該是這套房子的主臥室。
“覺得怎麼樣?”方詩雨察言觀色後試探著問。
“還行。”李小柔對房間沒什麼挑剔的,對於剛來深圳的尋夢一族,能在這城中村中有這麼一個棲身之所已很不錯了。
“這套房我是一千塊從房東那裏租來的,租金對半開,水電按三份算,雖然租金對半開你有點吃虧,但我把這主臥讓給你住,你不用買家具什麼的,隻需拎包過來住就可以了,另外,我也不收你押金,你看這樣行嗎?”方詩雨一點也不含糊地把條件都提了出來,顯然是那種精打細算的角色。
“我可以看看另外一間房嗎?”李小柔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請求道。
“可以。”方詩雨打開那間關得緊緊的臥房。
一股濃烈的塑膠味撲麵而來,不大的房間裏麵,沒有床鋪,隻有一張雙人床墊鋪在地板上,幾隻大紙箱裏堆滿了衣服,除此之外就是角落裏堆放的一大堆塑膠半成品,旁邊還有一些串接好的,看樣子是些手工製品。
“你們就這樣睡?”李小柔扇了扇塑膠味,驚訝地問。
“嗯。”方詩雨點了點頭,走進去把快要拖到床墊上的塑膠品挪移開。
“那些是什麼?”李小柔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