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月煙花a(1 / 3)

姑姑平靜的看著我,她眼眶後的眼睛閃爍著癡迷,“不想考就不用勉強自己了。”我微笑著環繞在家族的一次次言語中,我要彎著腰向她們解釋我不想考研究生的原因,到了夜晚時分就有一個無頭鬼躺在我身旁,沒有呼吸沒有目光也沒了聲響,就著月光的柔和色調我開始向她展示自己心髒附近的針刺,能與人說的二三外就是這一排排整齊有序地銀針,上麵染著鳩毒,我凡事在青春裏動一步就紮著生疼。這就是我過年時積攢的許多毒,我摸著表姐的手告訴她要好好休息,在南方要照顧好自己。前些年的夏夜裏,路人都各自走著自己的路,不小心走到別人的路上就會立馬停止不前,我喜歡在夏天的夜裏走在柏油馬路上,從地麵升起的柏油味是活的,每個人的靈魂被釋放了出來,誰也不用在顧及迎麵而來的人是否長相甜美帥氣,我把手掌撐了起來垂直於這大地上,感受著每一分穿梭在指間的粒子,裏麵包含著逝去的白骨和我昨日流下的淚,夜裏的空氣彌漫在我和表姐的身邊,我看不到表姐的模樣便能安心的聽她講一些故事,總有人說和我聊天可以得到一些答案,剩下的問題進到我的腦海裏永遠忘不掉,變成了我的問題。姐姐躊躇不決地想要留在這裏,留在有家的地方,我和她說一定要考這裏的老師,一所所的去試試。我們手中的冰激淋是草莓味道,甜滋滋地在唇邊回蕩,我摸著石椅的紋路和姐姐暢談著她以後的日子,可以在這裏安一個家,可以把二姨從老家接上來生活。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太多了,從出生起的每一個寒假暑假,我最盼望的是可以回老家見到姐姐,姐姐比我聰明一萬倍,媽媽總在我麵前誇獎姐姐,說姐姐認真學習是個好孩子,我扯著嘴傻笑著,身上穿著和姐姐用一塊布做出來的小熊圖案的條紋外套。姐姐從來都不會努力學習,有時候我在寫作業時,她還在一邊看電視,電視裏演得還珠格格是我和姐姐的保留節目,我一回到老家便響徹天際紫薇被容嬤嬤折磨的嘶吼聲。我和姐姐會用小手一起抬著一個小小的可愛的西瓜,把它安置在院子裏,之後在姥姥睡午覺響起呼嚕聲時,我悄悄地挪著姥姥那肥碩的手看著她仍然沉睡在那片農田裏,我便示意姐姐趕快逃走,姐姐無論多麼有困意都會醒來響應我,那天中午蟬鳴叫聲始終伴隨著我們的活動,我用大勺子將西瓜挖在碗裏,姐姐在下一個階段用勺子不停地壓榨西瓜的果肉,屋子裏安靜了很久,我們執著於喝上一杯西瓜汁因此誰也沒多說話。姐姐還是在上大學的地方留了下來,留在了我不能輕易去陪她的地方,她做了人妻又要升為人母,可我還是幻想著能夠和姐姐一起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家人一個個都成長著,接著散播到五湖四海中,埋在了別處的風景裏,這才是過年的樣子,大家從各地回到最原始的地方,姥姥和奶奶從初一開始便忙著在鍋裏蒸煮幸福,撈起一勺肉湯倒在鍋裏,接著炒出一盤色香味具全的美味來接待走了一年的孩子們。

放下碗筷時,我的電話便尖銳的響了起來。喬顏顏說要見我一麵,我看見她的時候已經先前圓潤了許多,一見麵她便用那高八度的聲音上前抱住了我,她那身上過於濃鬱的香氣嗆著我嗓子疼,我礙於麵子便用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她拉著我的手到了一家炸薯條的店裏,看著她稚嫩的注視薯條圈時的眼神,我一時竟不能確定她是否絕情的甩掉一般,她將籃子朝我邊上推著嚷著讓我嚐嚐,我摸摸撐著的肚皮還是挑起了一根粘著孜然粉嚼了下去,“有什麼事嗎?”我擦著手指問著她,盡量不會表現的不禮貌,她安靜地說“有個叫蘇蘇的你認識嗎?”我驚訝地看著她從容的臉龐,她接著說“她來找一般了,過年的時候。”“是一般告訴我的。”她把話說完後就又開始吃著東西歪著頭看著我,她在等我的回複嗎?她一定以為我知道了,可是很多時候我都是個局外人,比如我並不知道曲靖和喬顏顏的關係,比如我並不在意蘇蘇是不是和一般有關係,我尊重著每個人的選擇,可好像我知道的話是一種背叛,不知道又是另一種背叛。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要怎麼和蘇蘇說這件事,她是個外強內弱的女孩兒,每天要為我們扛起責任的蘇蘇,其實心裏比誰都要擔驚受怕,她暗戀一個男生有很久了,久到男生已經同很多女生都牽手戀愛的地步,她那幅驕傲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讓我心疼。我勸她千萬不要想著那個花心的男人,盡管我知道這不可能,她害怕大家提起她的暗戀史就常常默默無視的走過,走過的時候身邊還帶著一陣苦澀的微風,微風吹倒了她那柔軟的心,風停了她便接著昂著頭走出房門。當我推開一般的房門時,他正在為自己做一些簡單的食物,我突然間想要拿起身旁的椅子砸在他的腦袋上,那樣鮮豔的水紅色的頭顱是否還會像現在一樣完美無瑕。“你能和蘇蘇分開嗎?”我直接開了口,並不是要聽他的解釋。一般的白毛衣上邊一點瑕疵也沒有,門口的那座試衣鏡明晃晃的照耀著他寬闊的肩膀,一般低著頭坐在窗台邊上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他說“我隻是覺得自己可以忘記過去。”我背對著他看著他彎下的身子,他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什麼的時候誤傷了別人,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抓著他的衣領直視著他憂鬱的眼神說道“對蘇蘇好一點,她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