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丫頭天生就營養不良,我摸過她的小腦袋瓜,她兩個眼珠總是溜溜的轉著。這個家隻有奶奶和丫頭知道我睡覺的習慣,最後是丫頭每夜在我睡覺時偷偷關了燈,她在為我上大學做著鍛煉,我知道去了宿舍就不能在像現在這樣開著燈了。丫頭早早的就起了床,把我要用的東西一件件裝進皮箱裏,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托著下頜想著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眼珠子圓滾滾地轉溜著,我安靜的坐在床上收拾著行李,丫頭每一年送我的禮物都被鎖在了櫃子裏,沒用的玩偶,斷了手臂的模型,還有一些本子和吉他譜,他們仍舊幹幹淨淨的躺在木板上,以前丫頭氣憤地說我不用她買給我的東西,硬生生地把那個女生送給我的本子撕成碎末扔到垃圾桶裏。我微笑著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她不停的在挑撥我和校花的關係,我也樂得合不攏嘴,我知道就算有十個校花都比不上一個丫頭,那本難看的老土的筆記本是初中時丫頭省了一周的飯錢為我買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那些小把戲。那年她為我頂下的錯誤值得我把這個家扛在肩上,奶奶躲在房間裏一直不願出來,她不舍得我走,可為了這個家我得出去掙錢,窗台下壓著一張診斷書,奶奶和丫頭都不知道,那天叔叔說是頭痛難受,隻有我陪著他去了醫院檢查,他在病床上輸著液臉色也慘白的像黎明時分的天際,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我從沒有仔細的觀察過自己的樣子,一條洗白牛仔褲和一件運動衣就踏上了上學的路,周圍的環境變了樣,同學爭先恐後握手暢談,我擠在人群中望著這些同自己相同的人,莫名心中緊張到一股惡心湧上了腦中,趙一般雖然同我不是一個專業但總能碰到,他被糾纏在我們音樂係的女生周圍。有才又多金的男生總是自帶光芒吧,我除了上課就是和同僚去駐唱賺些外快。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丫頭怎麼會看上一般,丫頭在進校的一年後就和一般一起牽手隨意在我麵前炫耀,上了大學的女生變了樣,丫頭吵著要我給她買那七彩斑斕的彩妝,我應著她的性子給了她足夠的錢可以配的上趙一般。後來在我找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紅顏知己後,就更不大管丫頭的事了,當我自認為可以舒服地離開這片太過熟悉的土地去國外發展時,叔叔還是沒能再撐些年離開了世界。那天我獨自坐在機場的座椅上,一切都太過茫然,都遮了一層薄紗似的,看的清卻看不透。丫頭的手機關機了,我不能放棄這次機會,那天的機場格外嘈雜,萬般的聲音從我毛孔裏傳入耳內,小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撕兩半紙去選擇,那是選擇ab的問題。最終我還是上了飛機,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