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個中年女子看清楚賀布的情景,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都是破天荒的震驚神色,口中更是失驚的怪叫連連。
這一下真是讓她失措不及,內心也很是驚恐慌張,說話的聲氣都變得嘶啞淒然,有如被骨頭卡在喉嚨裏麵,讓她覺得憋得怪心慌的。
也確實是,現在賀布的情形整個人從大火中爬出來的一般,全身都燒得焦黑,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皮肉,全身的衣服想必也是被燒毀盡數褪去了,滿身都是結了黑糊糊的痂,而這些全身大塊黑痂的縫隙處都是鮮紅見肉,猙獰可怖,淒慘淋漓,連頭發麵部都沒有幸免,全身的燒傷度估計在百分八十以上,這樣嚴重的燒傷能夠僥幸活下來不死,簡直是個奇跡,顯現出了不死小強般的強硬生命力。
還有賀布全身繚繞辛辣刺鼻的怪異藥味,從頭到腳全身粘粘糊糊,焦黑焦黑,這種情形讓人感覺頭皮發麻般恐怖,以為白日裏見鬼,也怪不得這麼個凶蠻的中年女子都驚恐得怔住了,呆在當地不知所措。
“媽媽,出什麼事情了?”這時候中年女子背對的棚屋門口又清晰響起了一個少女脆生生的稚嫩驚訝呼喊聲。
少女的話音還不落,身影就像小白兔般飛快的蹦蹦跳跳進了屋子裏來,站在中年女子的身後,心情忐忑地探頭探腦望向了中年女子身前僵直躺著一動不動的賀布。
“啊喲……怎麼會燒成這副鬼樣子?太可怕了,人死了沒有?還是不是活的?”少女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模樣十六七歲,倒也長得活沷可愛,原本臉上有幾分調皮捉弄的好玩神色,這時候突然當麵見到賀布這全身焦糊,不人不鬼的可怖情景,也是小臉上神情一緊,麵色蒼白,躲在母親身後,一雙小手拉緊了自己母親身兩側的衣服下擺,頭也瞬間埋進了母親背後,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見到鬼了般的驚慌尖叫。
賀布也確實是慘不忍睹,叫人無法直視。
“瑩瑩,別怕,這兔崽子還沒死,隻是也比死人好不了多少,”柳玉蘭皺著眉頭右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女兒的手,回頭略微有些惆悵歎息的對自己女兒時瑩瑩說道。
又好像是怕自己的女兒對老叫花化子的本事不信,加以補充似的接著說道:“看來老叫花子還是有一手的,傳聞他當年也是流落江湖賣狗皮膏藥的破落郎中,頗有一些手段,你聞這小兔崽子身上濃濃的怪怪的刺鼻藥味,肯定都是老叫花子用自己獨門秘方煉製的燒傷火藥,這些東西是民間的不傳之秘,對人燒傷的醫治有奇效,比醫院裏那些專治燒傷科的醫生都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是有獨到的手段,去年火辣辣大六月天的,我在廚房燒開水,剛提起燒滿開水的熱水壺,突然一陣頭腦發黑,天旋地轉,人撲嗵一聲就裁倒在廚房裏,滾水澆了滿身滿地,燎起全身都是火辣辣的水泡,被你爸爸送到醫院去住院治療,怎麼都不見什麼好轉,而且燙傷的傷口在炎天火熱的六月天裏還潰爛發炎,正做驚慌失措的沒處置處,就是正好遇到了老叫化子,隻給了我三副專治燙傷燒傷的火藥,就把我徹底治好了。又說我看似健壯,其實是虛胖,身體內氣血兩虧,需要滋陰補腎好好的調理,又給我配製了一些不知名的藥,外敷內服雙管齊下把我的身體都徹底調治好了,也所以我們家跟老叫花子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有了這些平日裏的往來。”
“別看老叫花子現在這般淒涼悲慘的晚境,到處乞討過活,卻是有一身真真正正的絕活和手段,我是親身領教過了,憑他的本事要在現實社會中吃開來,混個體麵的富家翁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老來晚節不保,這麼孤獨悲苦?連個安身立足之處都沒有,生活更是毫無保障,就算他性格乖張怪唳了些也不至於此,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柳玉蘭好像自言自語的又喃喃的念叨出這一番話來,毫不掩飾對老乞丐的滿腔宛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