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影像與音樂的精心處理
溫暖是電影《歲月神偷》中懷舊“空氣”的一個標簽,為了能夠在溫暖的氣息中追憶兒時的美好與辛酸,導演不僅僅采用了兒童的視角講述往昔,更是在影像創作技巧與音樂方麵都有所追求。
首先,電影色調以暖色為基,冷色點綴。電影色彩是電影視覺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一部影片中,色調有利於表現作者的情緒、情感和詩意,使影片形成一種獨到、雋永的韻味和風格。”(《榮譽》,蘇牧著,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年版,55頁)懷舊是電影《歲月神偷》的主題,樂觀是人物的內蘊精神,因此,影片在整體上以暖黃色為色彩基調,在塵封的往事中傳達著正能量。而且,導演在影片中巧妙地利用了影像的視覺表意功能,例如影片中兩場戲的處理:一場是羅進一前往芳菲家,貧富的差距讓羅進一感到自卑,此處導演采用了冷色調,給人一種壓抑感;另一場是羅母帶著兩個兒子前往北京看病,冷色調的處理表現出絕症的無情。其次,慢鏡頭中抒情表意。電影《歲月神偷》運用了不少慢鏡頭,以起到強調與抒情的作用。影片伊始,羅進二觀賞金魚、偷魚缸,以及掏彈弓的動作慢化,表達了導演對於童年美好的向往。同樣,慢動作也運用到了兄弟關係的處理中,哥哥羅進一哼著歌,羅進二專注地看著哥哥;哥哥比賽失利,羅進二眼中的哥哥卻永遠最棒,羅進二對哥哥的深厚情誼在慢速光影中緩緩流露。最後,年代歌曲強化懷舊質感。《歲月神偷》的主題曲由香港配樂大師黎允文擔綱,緩慢悠揚的曲調中凸顯懷舊氣息。影片插曲也大多采用了年代經典歌曲,六七十年代的香港正處英國殖民統治,所以影片引用了大量的英文歌曲,I wanna be free體現了老大羅進一特有的年少輕狂,dancing on the moon展現了羅進二的童趣,Pussywillows, Cat-Tails道出了羅進一與芳菲愛情的甜蜜。
一部電影要想成為一部好的作品,就要能夠引起觀眾的情感共鳴,要創造出觀眾能夠與影片中的人物感同身受的空氣。而懷舊“空氣”的營造不是簡單地複現時代背景,而是要巧妙運用各種技巧展現大環境下個體生命中所內蘊的時代內涵。《歲月神偷》敏銳地捕捉到觀眾內心的情感需求,用個體記憶召喚起集體記憶,即努力營造出費穆所說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