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目送著兩位朋友漸行漸遠，眼眶不禁又濕了。
“我會回來的，一定要等我。”
樂天慢慢地轉過身來，發現母親站在身後。
“先回家再說吧。”樂筱雨微笑道。
母親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關於姥姥的事情，甚至連樂天都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親戚，如果有，為什麼就從來沒有見過？
“媽——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有姥姥？你跟父親是因為姥姥的反對，才私奔到南方來？那爸爸呢，他去哪裏了？”
“傻孩子，為什麼你就沒有姥姥跟爸爸呢？之前我不跟你說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胡思亂想，因為我們……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樂筱雨撫摸著樂天的臉說道，“其實我們這次一走，不是去找姥姥，而是去避難。至於是什麼劫難，你也別問了，母親隻想你好好地生活，結婚，生子，像普通人一樣過好這一生。”
“像普通人一樣……”雖然樂天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這樣說，但是也沒有多問。反正從小到大，自己身上的謎團已經夠多了，諸如天生就比其他人耐寒，大冬天還能穿著短袖到處亂逛的，伸手進冰箱一兩小時也沒多大問題，視力跟聽力異常的好，總是能看察覺到很多其他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也再無牽掛了。
第二天，樂天已經辦好了退學手續，在家打包著東西。
“孩子，這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收拾好東西，明天就要離開了。”
樂天接過了母親遞過來的火車票。
“S市嗎？”樂天默默地看著車票。
天色開始變得灰暗，烏雲不斷在天空中凝聚。
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廠，由於長年累月沒有了人類的光顧，早已經變得破舊不堪，就連門窗也被人拆去賣了。
“操，你是不是成心找抽嗎？有這麼多地方不去，偏要在這裏交易。”一個身穿著黑西裝的光頭漢子，對著一個樣子看上去很憨厚的胖子連聲罵道。
“哈，熊頭哥，我這不是沒辦法嗎？這段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連街上的巡警都比往常多，還有我跟你說……”名叫餘玉厚的胖子一邊說著，一邊把鬼鬼祟祟地壓下聲來，“許多交易都被一個叫成哥的人——抹去了。”
餘玉厚說完，還猛地把頭一縮，四處張望著。
“媽的，我熊頭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好歹也明白，混黑道也有混黑道的規矩。竟然這麼不講道義。哼。”熊頭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煙，顯得有點義憤填膺的樣子。
“噓，熊頭哥，小聲點，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叫成哥的如今風頭正盛，聽說A市的三大巨頭都給他麵子，惹不得啊。”餘玉厚連忙擺手示意熊頭小聲點。
“切，我說胖子你做地下中介人也有段年頭了，怎麼還是那麼膽小。”熊頭哥不屑地冷笑一聲。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雲層中隱隱似有咆哮之聲。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偌大的舊工廠。
“操，怎麼還不來。餘胖子，你可知道我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啊，這他媽已經過了半個鍾了，真當我熊頭好欺負的？”熊頭惡狠狠地把煙頭彈向了餘玉厚。
餘玉厚看似遲鈍的身體，向前邁出了一小步，龐大的身軀竟然間不容發地與還有火光的煙頭擦身而過。
熊頭驚訝地看了一眼，接著哼了一聲掉過頭去。
“熊頭哥，您老別生氣，我現在馬上給他打個電話，你也知道A市的交通多麼坑爹，可能在塞車，在塞車。”餘玉厚笑嗬嗬地拿出電話。
空曠的舊工廠就連說話都有回聲，光靠著陰暗的天色帶來的光亮，整個車間都充滿著令人發怵的氣氛。
“鈴鈴鈴……鈴鈴鈴……”一陣又一陣的鈴聲，突兀地在車間外麵響起。
餘玉厚大喜，轉過身來對熊頭說道：“來了，來了。我說的沒錯吧，肯定會來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餘胖子在地下中介人裏可是有著相當好的誠信，別的不說，就憑我入行以來從來沒有交易失敗這個成績，就令人放心了吧，哈哈哈。”
餘玉厚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著，笑聲不斷地在狹窄的車間裏徘徊不斷。
可餘玉厚卻沒發現，熊頭的神情，正由一開始聽到鈴聲時的興奮變成了憤怒，再變成了恐懼。
“餘玉厚，這就是你說的來自外地的大毒梟嗎？你給我睜大狗眼看清楚。”熊頭從身上拔出手槍指著餘玉厚大吼著，身後的一群小弟也盡皆拔出手槍。
餘玉厚緩慢地轉過身。
“成……成紹輝！”
餘玉厚的眼睛睜得老大，死命地望著成紹輝，好像在懷疑自己眼花似的。
“成——成哥，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哦？你認識我。”成紹輝比起一個月前，身材更加的結實，黑色的緊身衣服，彰顯出身體的完美輪廓。
“*，餘玉厚，你竟然給我黑吃黑，去死！”熊頭怒吼道，對著餘玉厚胸口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