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霎時就變了,語氣也有些生硬:“不知為何妹妹竟會這樣想。”
我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繼續道:“姐姐,不要生氣,我說這些也是因為擔心姐姐,還望姐姐實言相告。其實不瞞姐姐,那人似乎是我的一個已經逝去的故人。”
她神色緊張的看著我,卻在想明白之後,不禁笑了:“我原以為,將軍是真心待你。不料,你的情況竟還不如我。”她輕蔑的一瞥,“你說的不錯,將軍心中是有一人,我所扮的人便是將軍在意的人。可笑,將軍明明知道我不是她,卻也對我有所眷顧。而你,看來是也是因為她才入了這個院子。不過,我與你不同——”
她俯身靠近我,直視我的雙眼:“既然你說她已經死了,那麼,我便是她永遠的替身。”
我想,這才是她本來的麵目。這樣,也著實可憐,一生為扮演她人而存在。
我問她的重點並不在此:“姐姐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的?還扮演的那麼像。”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便送個人情給你。你何不自己去看看,答案就在將軍的書房裏。”她伸手遙遙一指,那個方向正是裴曄的書房,夕華閣。
我要去看嗎?明明知道了結局,卻還不死心的想要知道原因。去看看又何妨呢,難道我不想知道個明白嗎?
“謝謝。不過,姐姐不用處處提防我。我隻在這裏呆一個月,便會消失的幹幹淨淨。”
她疑惑的看著我,滿是不解:“你究竟來這裏做些什麼,我不信你會不貪戀那個人。”
我朝她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她警惕的朝我說道:“我警告你,不要打任何主意。我雖隻是妾室,卻也是裴府唯一的女主人。你該看看我身後的人,那是你惹不起的。”
我輕聲一笑,沒錯,當今皇後嗎?我確實惹不起。
我不害怕我和她的對話會傳到裴曄的耳朵裏去。她但凡聰明一點,便不會說出去。
午後,裴曄不在府邸,我支開小環,大膽地朝著夕華閣走去。夕華閣在裴府的東北角,進出隻有一條小道。裴府的防衛算是周全,而我也不是泛泛之輩,躲過巡邏的侍衛還是綽綽有餘。我輕輕推開房門,閃身進去。
他的書房很大,沉香楠木的幾案上零散的放著許多文書,鋪著一張有些破舊的漠北的地形圖,屏風後還擺著一個用來研究布陣的沙盤。如此看來,裴曄確實對漠北之戰研究多時了。隻是,我要的答案究竟在哪裏?我輕輕走過沙盤,來到簾帳之後,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我撥開紗簾,看到了牆壁後的木架,架子掛了一些弓矢,還有幾把名劍,這些大概是當今皇上的賞賜。在架子的盡頭,放了一幅卷軸。
這個是...我不認錯的,是哥哥的畫作。普天之下,沒有人會用這樣的畫紙還有這種裝裱方式。這必定是真跡無疑。我輕輕展開,這是人物畫?我看到了畫中的那雙眼睛,嬌弱,憐惜。我迅速合上了那幅畫,揚起臉,眼中全是苦澀。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我要的答案。
那幅畫不過是哥哥,閑時的塗鴉之作。如今卻在這裏,空惹上一身哀思。我的哥哥便是畫下那幅《夜雪圖》的公子冀。他名叫沈冀,長我六歲有餘,公子冀乃是他的筆名。他一生戎馬,卻留下了無數畫作。隻可惜,天妒英才,我十四歲那年,他便離我而去,死在了漠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住處的。待我擁著被子靠在床頭時,天似乎黑了。真是諷刺,裴曄原來在意的是那個人,而那個人卻是代替我,去死了。真不知道,裴曄倘若知道真相會是什麼樣子?這筆賬,要怎麼算的清呢?我與他的糾葛和牽絆,原來可不隻一個婚約那麼簡單。
之後的幾天,裴曄都不見人影。問及小環,她卻也道不知。未見他多日,我的心緒倒是一天天平靜下來。事情既然如此,我已別無選擇。我和他之間,算來算去,怎麼也不清楚。是他負了我們沈家,還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他?如今,他這般對我,究竟又有幾分真心,幾分計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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