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傷口,搖搖頭:“是槍傷。”
他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垂眸,低語:“沈家人最擅長使的便是槍。”
他沒說話。
“嗯——不算嚴重,不能沾水,好好養著的話,十天左右能好。”我抬頭看他,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門外突然有敲門聲,是個小。
“將軍,夫人,桑夫人送了藥膏過來。”小丫頭的聲音透過門傳來。
桑夫人?既然叫她夫人,看來是裴曄的女人。原來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有其他女人。裴曄的女人,這種想法還真令我有些發堵。我不曉得阿爹在娶我娘之前是否有過其他女人,不過在沈府的這些年,我倒是一位姨娘也未見過。
裴曄沉默了些許才說道:“進來。”
小丫頭進屋,看到衣衫不整的裴曄,又看了我一眼,才將藥膏放在桌上離開。
我裝作毫不在意,拿起藥膏。精致的瓷瓶,泛著絲絲光亮。一看,便是少有的珍品。我輕輕打開,一股清涼的味道立刻散開。
“不錯,好傷藥。”我拉了裴曄的胳膊,將藥輕輕地灑在他的傷口上。
“看來,這位桑夫人對你挺好的。”我心裏有些難受。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這樣的女子吧。三年前,我沒有嫁給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裴曄一直沉默著,我上完了藥,卻不見他將衣服穿好。
我一時無狀,卻聽他說:“幫我更衣,我動不了。”
我不是婢女,從小也隻有別人服侍我,從未服侍過人。我皺了眉頭,卻也有模有樣地幫他將衣服穿好,隻是衣帶的那個結卻怎麼也打不漂亮。
他輕皺眉頭:“你——”
“別動。”我低聲。不就是一個結,我不信我還係不好。在我拆了係,係了拆的幾番折騰下,終於打好了。我輕輕擦拭額頭的細汗,抬頭,卻看他一臉若有所思,“怎麼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到榻旁,就要躺下。
“等等。”我伸手,攔住了他。
“怎麼了?”裴曄一臉不在意。
“你要在這睡?”我有些詫異。
“我和你的新婚之夜,難道不應在這睡?”裴曄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完又要躺在床上。
“等等。”我再次攔住了他。
他卻沒有聽我的勸告,直接躺下了,接著便皺了眉頭。
我看到他的表情,一時覺得好笑:“忘了提醒你,床上有東西。”
他起身,摸到身下隔著他不舒服的棗子還有桂圓,不解的問:“為什麼要放這些東西?”
我嘲笑他:“你不是都有過一次了,怎麼連這個都…”
裴曄沒說話,喃喃道:“那時我已醉的不省人事。”
我無奈的歎氣,起身,把床上的東西都拿掉。
“睡吧,我累了。”裴曄又躺下,同時示意我也躺下。
我也脫了外衣,躺在內側。我是不怕這些的。況且,他也不會對我做些什麼。
裴曄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後的香薰味道。我側過身看他,他閉著眼,側臉的輪廓清冷至極。雖然是個涼薄的男人,卻是我欣賞的那種。真是有些不真實。倘若嫁給了眼前這人,也會像現在一樣,望著他的睡臉嗎?
“不睡嗎?看我做什麼?”他突然睜開眼。
我小小的尷尬了一會兒,找了個借口:“嗯,沒熄燈,睡不著。”
他沒說話,默默起身,將所有的燈都滅了,又躺了回來。
黑夜中,看不到他的臉了,卻依然感覺的到他的存在,有種莫名的心安。這樣的夜晚,兩人並排躺著,我了無睡意。
“你睡的著嗎?”我問他。
“別說話。”他聲音暗啞,勾起我迷離的幻覺,仿若月中輕紗,籠罩著我。不知道,他身旁的另外一個女子,是怎樣度過這樣的夜晚。會擁有他的親昵和擁抱嗎?我臉上飛過一絲紅暈,隻好轉過頭去。奇怪,我怎會想到這種事。這樣的相處,不是正好嗎?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醒著,低聲道:“裴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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