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也曾很單純,以為對自己好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對自己不好的人就是敵人。但是,當她認識了她的三皇嫂,並發生了後麵的那些事情之後,她發現很多東西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也許,人隻有在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才能看得懂一些複雜的人情世故吧。
抬手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李君浩和藹的笑了笑,道:“朕的雲兒長大了,學會心疼朕了。”
“父皇,人總會長大的,不是?”李茹雲笑著回道。
沒有以前的任性撒嬌,此時的李茹雲平靜懂事得很,讓李君浩欣慰之餘,又有些心疼。
對李茹雲這個女兒,李君浩向來是用自己的疼愛來嗬護她成長的。他一直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著,卻不曾想,到頭來還是自己逼著她長大。
隻是,生在帝皇之家的人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快樂的活著呢?
人事無常,誰也不願意看到不好的事情的發生。但世事難料,總有一些事情在人們的意料之外。
李逸軒服毒自盡是意外,楊珺玥逃出逸王府也是意外,跳下絕命崖更是意外!
去年的這個時候,所有的東西在一夕之間全部都變了,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但還是發生了。
想到楊珺玥,李君浩便想到她肚子裏的孩子,李逸軒的唯一血脈。
“一年了,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你三皇嫂是否還活著……”泛散的雙眸不複之前的精明,盡顯滄桑,李君浩抬眸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低聲輕歎,“如果還活著,那孩子……是不是也出生了?”
“父皇……”
在這一年以來,李君浩的很多時間都是在忙於朝政,很少像現在這樣,如此的頹廢,沒有些許鬥誌,隻有滿目的蒼涼和悲傷。
“父皇,三皇嫂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說起楊珺玥,李茹雲心裏的疼痛和悲傷不會比李君浩少,但她還是開口安慰著,同時告訴自己:三皇嫂不會出事的。
“也許吧。如果她還活著,那她一定會很恨父皇。”苦笑了一聲,李君浩開口道,“父皇毀了楊府,還害了她的夫君,若是她還活著,她一定會回來找父皇報仇的。”
“父皇……”不忍的低喚了一聲,李茹雲抬眸看向他被歲月衝刷得蒼老的臉龐,心裏微微揪疼,鼻尖更是一陣酸澀,“三皇嫂是個明事理的人,她一定不會怪罪父皇的。”
“唉。”長歎了一口氣,李君浩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向李茹雲,“天色已晚,你回雲羅宮休息吧。父皇還有奏折沒批,批好了就回宮歇息。”
知道自己說再多也起不了作用,李茹雲點了點頭,隻希望他能夠注意身體,早些休息:“那孩兒就不打擾父皇忙公務了。”
“去吧。”李君浩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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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峰山血蓮教。
在楊珺玥床前焦急不安的守了一宿,終於,在拂曉的時候,她的高燒退下去了,隻不過人還是昏迷不醒。
“右護法,你已經在這邊守了一個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看楊珺玥的燒退了,眾人一顆緊繃著的心這才敢稍稍放鬆,安凝碧也一樣。
因為楊珺玥的高燒一直持續不退,安默塵一整個晚上都在緊張不安中度過。這好不容易退燒了,他心裏安心了不少,此時的俊顏上略顯疲憊。
“她的高燒退了,還有生命危險嗎?”安默塵問。
雖然安凝碧沒說,但是聰明如安默塵,他怎會不知,楊珺玥的傷勢並沒有那麼容易醫治。
懷有四個月的身孕,她從絕命崖跳下去還能夠活著走出來,其間的艱辛不用明說也能夠猜想得到。而她又是在倉山腳下的王河被發現的,在此之前,她又經曆了什麼,恐怕超出他的想象。
如今,她的燒雖然退了,但是否脫離了生命危險,這還是一個未解的謎。
知道瞞不過安默塵,安凝碧當下沒有隱瞞:“她的五髒六腑皆嚴重受損,雖然現在燒退了,但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右護法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力救治的。”
輕輕點了點頭,安默塵懷著沉重的心情的起身,叮囑安凝碧一定要傾盡全力救治,而後神色複雜的注視了楊珺玥一會兒,方才轉身走出房間。
傳說中的玉牌重現江湖,雖然安默塵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發現過楊珺玥身上的玉牌,但是他知道,隻要玉牌出現,血蓮教教主現身江湖,將來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沒有回房,安默塵出了楊珺玥的房間便直接去了議事大廳。
昨日,當他看到玉牌的時候,他便發出了信號,左護法安少羽等人此時應該已經在議事大廳了吧。
來到議事大廳,便有一月白色長袍加身的男子上前:“默塵,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這麼著急的將我們召回來?對了,我方才聽教裏的人說,你們昨日帶了一名陌生女子回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今日急召你們回來,正是為了商討這件事情。”一邊回答男子的問題,安默塵一邊往裏麵走,在上方右邊的位子上坐下。
此時,議事大廳已經等候著幾個人,其中,方才說話的那名男子正是血蓮教的左護法——安少羽。
此外還有三名女子,在安默塵左側下方的白衣女子是安凝霜,藍衣女子是安凝香,右側下方的女子則是安凝煙,她們三人與安凝碧同為“血蓮四凝”,乃曆代血蓮教教主身邊的貼身屬下及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