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刺殺事件如春雷般傳進了慶梁城,太子許麟也是剛剛從吳道萍口中得知了消息。這消息是半夜傳到吳道萍府上的,他知曉後,心下震驚,當晚就讓人捎信給了鴻臚寺少卿張紹然,自己徹夜沒有睡好。第二日早早便入了宮。朝會上老皇帝聽了大發雷霆,差點從龍椅上蹦下來,將大臣一個一個踹一頓,摔了幾個玉杯後讓太子全權處理此事,便拂袖離開了金鑾殿。
此刻太子許麟坐在上頭,麵色如霜,冷峻得可怕。吳、張二人垂首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許麟沉默了半天終於把折子往案幾上一摔,陰鬱地說:“這算怎麼回事。”
吳道萍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張紹然,張邵然的眼光正好也張望過來。兩道眼光短暫地一碰,又迅速地分開。張紹然知道此事自己的過失較大,不敢說話怕觸了太子爺的黴頭,隻得朝吳道萍使勁擠眼。吳道萍也很無奈,麵對好友的央求隻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開口道:“回殿下,是有人走漏的風聲。”
許麟聞言冷笑連連,“這麼說我們內部有人私通秦國了?”見張紹然點頭承認,已是鐵青了臉,朝吳道萍厲喝道:“你們這群飯桶,被人插了暗樁一點察覺都沒有。若是未兒死了,你們拿什麼向我交代。”
吳道萍和張紹然“撲通”一聲雙膝跪下,諾諾低著頭不敢答話。許麟一拍案幾,怒喝道:“是誰?”張紹然臉色蒼白如紙,叩首答道:“是???是鴻臚寺的一名主簿,叫???任安河。”
許麟立起身來,踱著步子抬起一腳就朝張紹然肩膀踹去,睥了眼翻到在地的張邵然冷冷道:“難道讓你們鴻臚寺搞外交,就是去私通敵國嗎?不上眼的蠢才,那名主簿人呢?”
雖被踢了一腳,不過張紹然心裏卻舒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太子給自己台階下,傳出去對誰都好交代。張紹然狼狽爬起,垂下眼瞼戰戰兢兢道:“正在天牢之中。”
許麟揮揮手,示意二人起來,緩了口氣道:“這事孤隻想要一個結果,至於怎麼辦,吳道萍心裏清楚,能挖出什麼最好。不能挖出就???”說到此處許麟暴起一絲殺意,沉吟片刻,才靜下來,又冷冷朝吳道萍道:“從現在起,孤把‘暗監司’交給你,要是再出什麼差錯,不消孤說你也清楚後果。”言了冷哼一聲,丟下吳、張二人,負手出了殿門。
感覺腳步聲遠了,吳道萍這才站了身,拭去額頭的冷汗,歎了口氣,然後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張紹然,輕聲道:“這次太子爺怕是氣極了,這事本就是他一手攬下的。如今出了事,在皇上那太子爺也不好過。”
張紹然撣了撣膝下,卻沒撣肩膀的腳印,他苦笑了一下:“唉,都是小弟連累吳兄了。”
吳道萍擺擺手:“哪裏。都十幾年老交情。”
說罷兩人一同出了門,兩人在路上沉默著,張紹然想著回去要做些善後和準備工作。怕是過不了多久,秦國就有使節來了。突然又想起太子爺提及的“暗監司”來,驀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