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荀諶的聲音:“還是子遠你自己慢慢獨享吧!”
大廳此時還剩下兩個人,許攸見荀諶走遠,這時候一改之前令人厭惡的姿態,轉身便朝著依舊跪坐在原地的田豐稽首道:“元皓兄,多日不見,兄長可還安好?”
隻見田豐笑意吟吟的放下酒杯,悄然道:“一切尚好,不過子遠,你今日的戲,是不是演的有些過了?”
“哈哈,元皓兄又何嚐不是呢,一直以來這便是我的性格,若不如此,袁公也不會信任於我,讓我做那一州的從事。”許攸慢悠悠的信步而來,臨到田豐麵前,忽地又轉身朝著右首,也是之前沮授坐過的位置上走去,徑直跪坐而下,麵朝著田豐,美滋滋的提起酒壺又給自己盛了一杯。望向田豐又道:“你不詫異?”
“這有什麼,以你子遠之才,自不會屈居於沮兄之下。就算是此刻,袁公來此,你也不會避諱。隻要不是那上麵的主位,袁公自是也不會說些什麼!”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你元皓兄!想我許攸二十年前便與他袁本初(袁紹,子本初)交好,可是事到如今,還比不上後來而至的前冀州牧韓馥的手下沮授,審配之流。”許攸頓了頓,望著田豐又道:“我可沒有詆毀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在那韓馥手下,也是鬱鬱不得誌的,對吧?”
田豐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也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對著許攸拱手示意,微微而笑,便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許攸知道,田豐算是默認了,於是也笑了笑。
“算了,不提這些往事也罷!元皓兄,如今你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走的那幾位都不怎麼待見我,也許你也和他們一樣,隻是你表麵上不會如此罷了。但是呢,我許子遠,承你的情!”許攸放下酒杯,直勾勾的望著田豐,總算正經的說道:“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出力的!”
田豐扶了扶一尺長的胡須,淡然道:“想必你該也知道袁公的三子袁尚吧!”
“那是自然,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曾把那娃娃舉在頭頂,結果一個不注意,被那娃娃尿了一臉!唉,不提也罷,都是些陳年舊事!”許攸說完,像是有了些許回憶,忍不住的揮了揮袖口,似是那袖口真的有汙濁之物似的。
“想不到子遠兄還有如此光輝一刻!不過呢,不妨告訴你,如今那娃娃也長大了,過了年那娃娃便是束發之年!”
“哦?那豈不是......”
“你猜得沒錯,該是有黨爭的時候了。如今袁公大公子袁譚領青州之地,又有郭圖,辛評和辛毗[pí]兩兄弟在旁輔佐;二公子袁熙,你也知道我也算是他半個授業恩師,但一路來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走出來的,如今去了幽州之地,領了一個涿郡太守之職;再然後便是那三子袁尚了,你可知道他身後都有誰麼?”
“難不成就是審配和逢紀?”許攸衝口而出道。
“子遠兄猜得不錯,便是他們倆。不過,你還少說了一人!”田豐微笑著回道。
“哦?如今這鄴城還能有誰,站他袁尚隊的隻能是冀州本地之人。並州之地那高幹一點主見都沒有,不可能成事,萬事都要飛鴿傳書請他舅公定奪,其實說白了,那並州還是他袁本初的。何況我一直就在並州,也沒見誰可以站隊他袁尚的。再說那青州,袁譚此子還是有些本事的,兼著孔武有力,初到青州倒也是有了一番作為,不過青州之地自不會有人向著他袁尚的。至於你輔佐的那位二公子袁熙所在的幽州,剛剛才歸在袁公治下,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袁尚,就更不要提站隊了!”許攸凱凱而談,有些自信的望著田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