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如此,你是知道我那馬車夫死了。那你可知那縣令劉闖還與我河北一個妖道人何仙姑一起在漳河之處假借河伯之說謀財害命之事麼?”袁紹冷笑一下,又道。
“這個,屬下當是不知。”逢紀跪伏著回答道。
“此話當真!”
“袁公請放心,我元圖絕無半句虛言,如有違背,便萬箭穿心,受那極刑之苦!”由於是跪伏著的,以至於逢紀最後幾個字太激昂而卡住喉嚨,頓時“咳咳”起來。
袁紹點點頭,側眼瞄向審配,又道:“好,我信你!”然後頓了頓,問道:“還有誰要說些什麼沒有?”
審配此時的確猶如翻江倒海,他自也是聽說袁天下這次貌似是被一戶漁民救了,如今應該是繼續前往薊縣赴任的途中。如今麵對袁紹的這般逼問,哪怕自己也算是老油條了,心裏難免也會有些緊張。再加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急躁,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事。此時,額頭之上,便凝聚了一滴滴的冷汗,順著發髻慢慢的流了下來。
袁紹又環視一圈,審配眼見袁紹瞄向自己,以為便是自己要發言了,剛要起身,要聽到袁紹已然淡淡的道:“元皓(田豐,字元皓),天下即為你義子,你且說說這元圖該不該懲戒?”
田豐默默的放下酒杯,起身來到場中,朝袁紹拜道:“袁公,此事其實無需如此,既然袁功曹本身無恙,那我河北四州其實並無損失,因而還望袁公從輕發落。也許這之間僅僅是個誤會!”
袁紹點了點頭,示意田豐回去坐下,便朗聲道:“元圖,既然元皓為你求情,那本帥便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那鄴縣劉闖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來啊,將那劉闖打入死牢,秋後,不,明日行刑!元圖,由你監斬!”頓了頓,掃視了滿場,補充道:“不過嘛,既然諸位都看重我袁某人,在我手下效力。那麼我希望諸位,從今日起,不要在下麵再做些小動作,窩裏鬥,尤其是禍亂我袁家自己人!希望各位好自為之!”
“諾!”場中眾人躬身答道。
“如此甚好!”袁紹說罷,便當先起身,往後門走了。
這時候,逢紀才徐徐起身,審配趕忙過去扶他,被逢紀躲開了:“正南(審配,字正南)兄,不必了!”說罷,也不看眾人,轉身邊幽幽的出門而去。
倒是把審配一人愣在當場。許攸莫名的走到審配身邊,兩指並在一處在他眼前晃了晃,嗤笑道:“審大人,逢大人已經走遠了!怎麼,戀戀不舍啊?”
審配回過神來,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沈某人戀誰是我自己的事,倒是子遠(許攸,字子遠)兄,剛才那金罌的皮看樣子是沒吃夠啊!”說完,看也不看許攸,便自扭著頭邁著大步走了。
徒留許攸一人在後麵,甩了甩衣袖斥道:“真是晦氣!”回轉身來,又走到已經起身的沮授處,舉起手中的酒杯向沮授敬道:“還未給沮兄敬杯美酒!沮兄,請!”說著,便直接把酒幹了。
沮授微笑著點了點頭,便也徑直出了門去,全然沒有想過再次舉杯回敬。眼見著沮授走的遠了,許攸兩眼望著他的背影,不斷嘖嘖的乍舌歎道:“這世道,老子被分配到了並州那個不毛之地,就這麼不待見人?袁公是,這群奴才還是!”
這當口,一直沉默寡言的荀諶(chén)突然打斷道:“子遠,你莫要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兩人如今同為並州官吏,一個是別駕,一個是從事,許攸此番言論,倒是連著自己也帶進去了,因而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起身便走了。
“誒!友若(荀諶,字友若)兄,別走啊!咱們剛到這將軍府,你就不準備多呆一會兒,喝些美酒,吃吃珍饈!”許攸挑了挑白色的眉頭,對著離去的荀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