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鎖的手術時間有講究,月經過後,肚子不痛的時候,經血很快就會被吸收,反而不利於解剖的指引。醫生最好趁著來月經,****積血把先天閉鎖的******撐得異常之薄時,用手術刀在封閉的******上做十字切開,放出積血,再縫補修整重塑一個有功能的******緣,問題徹底解決。
女性就是這樣一個群體,出血是病,該出血的時候不出血也是病。現在是最好的手術時機,我們為女孩子安排了B超,化驗,盡快做手術。
孩子媽媽拿回B超報告的時候,抹著眼淚問我:“醫生,孩子卵巢上有沒有長"巧克力"?”
我說:“這孩子間歇腹痛發作半年餘,就診還不算太遲,卵巢沒有受到破壞,放心吧。天下做母親的,哪兒有不疼孩子的,您也不要過分自責,隻是個小手術,不會影響孩子以後生活的。”一定是我剛才解釋病情的時候把這位媽媽嚇著了。同為母親,同為女孩子的母親,我比年輕時候更加能夠理解一位母親的心情了,沒有太多時間再解釋,隻能說上幾句寬心話,要趕緊去手術室。
手術是我指導二線做的,十分鍾順利搞定。這時護士同時呼叫二線和三線,說腫瘤病房的白阿姨可能不行了。
白阿姨是卵巢癌的終末期病人,才53歲,和丈夫白手起家打天下,曾經的商界精英,一個女兒在美國讀書。卵巢癌是這樣一種窮凶極惡的疾病,因為藏在盆腔深處,早期往往沒有特殊症狀,也沒有很好的早期篩查手段,70%的病人就診時已經是癌症晚期,而且70%的病人活不過5年。雖然對白阿姨來說錢財不是問題,但是畢竟腫瘤晚期了,現代醫學已無法留住生命的腳步。我們能做的就是讓她盡量舒服一些,肚子脹了就放腹水,喘不上氣了就放胸水,痛了就用三階梯止痛方案,從最初級的非甾體抗炎藥,一直用到緩釋嗎啡。
白阿姨是個明白人,她留了生前遺囑,並且簽署了文件聲明,放棄一切有創性的臨終搶救措施,包括胸外按壓、電擊、氣管插管、呼吸機,等等。她每天聽著佛歌,念著佛經,用堅強的意誌等待馬上學成歸國的女兒。我們趕到病房時,她已經是彌留狀態,半睡半醒之間,她的左手握著一直守護在身邊的愛人,右手握著剛下飛機匆匆趕來的女兒,眼角淌出熱淚,默默地向世界和深愛的人們做著最後的告別。
白阿姨走得安靜,沒有大多數臨終病人的人格崩潰,也沒有靠著現代醫療手段,在呼吸機生硬被動的鼓氣下,延長已經沒法徹底康複的生命。生前,她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死前,她也沒有喪失自己寶貴的尊嚴。
送走白阿姨,產房呼叫,有難產,我和二線火速從三樓趕往八樓產房。一線報告:胎頭下降緩慢,第二產程已經一個小時,胎心監護不斷出現晚期減速,必須馬上助產。二線摸了摸胎位是好的,胎頭已經過了坐骨棘水平,醫生夠得著,決定拉胎頭吸引器,我在上麵幫忙壓肚子,一陣口號,孩子呱呱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