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國中東政策為何猶豫難決(1)(1 / 1)

事實上,無論美國將戰略重心置於中東還是亞太,其都會內心充滿焦慮。

近些年,美國不斷加大中東戰略收縮,同時加快戰略重心東移。然而,中東熱點問題頻發,令美國的戰略部署一波三折。

尤其2014年6月以來,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異軍突起,並將整個中東攪得雞犬不寧,對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利益構成越來越大的威脅。這無疑給美國出了個大難題,美國明顯到了是“中東收縮”,還是“重返中東”的重新抉擇的十字路口。

美國的全球霸權夢 始於中東,也熄滅於中東

中東地緣與資源“合二為一”,戰略地位極其重要。從地緣角度看,中東是溝通歐亞非三大洲的樞紐地帶;從資源稟賦看,中東是國際最主要的能源供應中心。

與此同時,中東至今沒有形成穩定的地區體係,其內部矛盾重重,難以自行排解各種問題,有時甚至主動求助於外部支持,這就為大國在該地區進行折衝樽俎提供曆史契機。巨大的戰略回報與微小的反霸抵抗相結合,誘使外部大國競相進入該地區,並將其作為歸屬未定的霸權名利場。

尼克鬆就曾說過,“‘誰在波斯灣和中東控製著什麼’的問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是‘誰在世界上控製著什麼’這一問題的關鍵。”對美國來說,控製中東一直是其全球稱霸的重要一環。而且,美國實力越是接近巔峰,控製中東的欲望就越強烈。冷戰時期,美國由於顧忌蘇聯掣肘,不可能在中東全力投入,其政策主導麵是促進和維護該地區穩定。在國家層麵,推行“代理人政策”,避免幹涉中東內部事務;在地區層麵,推行相互製衡的均勢政策,使美國可以用有限的力量,防止該地區出現威脅美國利益的地區性大圈。這種不乏實用主義色彩的政策,很大程度沿襲了老英國的外交精髓,使美國在中東這一最為複雜敏感的地區,較為有效地維護了美國的霸權利益,並保持了一定的戰略靈活性。

冷戰結束後,美國成為世界唯一超級大國,稱霸世界的野心也日趨膨脹。而1991年發動的海灣戰爭,正是建立“世界新秩序”的第一場戰爭。此後,美國幾乎每隔幾年就發動一場地區戰爭,仗越打越順,心態卻越來越浮,全球稱霸的野心更是日益膨脹。“9·11”事件發生後,當時的小布什政府以此為借口,徹底改變美國以往現實主義為底色的政策,轉而在中東推行咄咄逼人的進攻性政策:一是通過發動“反恐戰爭”,用武力手段在中東推行政權更替;二是對親美國家推行“民主改造”,直接插手中東國家的內政。但這種政策造成兩大問題:一是接連發動戰爭使美國深陷戰爭泥潭。阿富汗戰場和伊拉克戰爭成為消耗美國國力的“地緣政治黑洞”;二是黷武戰爭使中東脆弱的力量平衡遭到極大破壞,美國在中東的夙敵由此“相對崛起”;三是美國推動“民主改造”使伊拉克等國出現教派矛盾升溫、安全局勢惡化等一係列治理難題。

在曆史上,美國經濟繁榮乃至霸權地位的獲得,很大程度上是與對外戰爭的勝利分不開的。兩次世界大戰的勝利使美國經濟實現了飛躍式發展,並最終成為世界超級大國。但戰爭失敗(如越戰)則會使其經濟迅速衰退,並使國力下降。“勝利—增長”和“失敗—衰退”已成為考察美國經濟發展走勢的基本線索。而長達十年的“反恐戰爭”使美國軟硬實力嚴重受損,美國財政狀況日趨惡化,並出現了增長放慢、美元貶值等一係列問題。美國全球霸權由盛轉衰。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美國在中東铩羽而歸,使其獨霸世界的單極世界夢由此日益熄滅,不得不考慮從中東泥潭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