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家,就在不遠處。
那是一棟很低調的別墅,有種入鄉隨俗的感覺,和葉城毫無違和感。看著有些年代感了。比起縣中心的繁華,這裏更加安靜。仿佛誤入的一處的外世,青石路一直鋪到盡頭。
爺爺白手起家創了盛世,交給爸爸接手後就和奶奶回到了葉城。爺爺說,出去拚搏了那麼久,突然發現很沒意思,還是家裏好。
是啊,他從葉城空手走出去,回來時也隻修了一棟別墅。他說他有念舊的情節,總覺得什麼都不忍心放棄,什麼不不忍心破壞。
這一點,葉樺和百裏軒羽都繼承了。
吳達看她也不想理自己,就默默地把車停好,去了自己的住處。
百裏軒羽穿著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她改性一來少有的單色。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那種花花綠綠的顏色,太花哨。可是不得不這樣做。
她從小喜歡看宮鬥,宅鬥。隻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陷入其中。
帆布鞋在青石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打破了這一方寧靜,很快又歸於寧靜,融入其中。
這一片是葉城的古鎮不,同於其他城市的是,這裏的古鎮是很久以前保留下來的,也隻有少數的翻修了。白牆青瓦,恍若穿越時空,一晃回到百年前。
葉城總是這樣,讓人忍不住生出許多遐想。
百裏軒羽站在柵欄外,看著裏麵的一切,的確變了很多,可她喜歡的那株蘭草改好好的開著,在花壇裏長成一片。
推開柵欄門,她緩緩得走到門前,看著“闔家歡樂”的牌匾,難受地低下了頭。纖細的手有些顫抖得舉起,握成拳猶豫了一會,按上了門鈴。
門裏傳來腳步聲,接著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二十八九左右的樣子,穿著家居服,麵容俊朗,“請問你找誰?”
百裏軒羽抑製住眼眶的濕意,開口道:“祁哥哥。”
李峰祁愣了愣,看著眼前的女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問:“你是軒羽?”
百裏軒羽輕咬著下唇點點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李峰祁打量了她一番,心裏五味雜陳,一肚子的疑問到了嘴邊,也隻是一句:“先進來。”
百裏軒羽跟著他進了門,家裏的變化和葉城的變化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好像時間把一切都保存好,呈現在她麵前。
李峰祁沒讓百裏軒羽說什麼,隻讓她自己先坐一會兒,拉了陳芝怡鋪廚房做菜。
“那孩子是?”陳敏邊洗著菜邊問。
李峰祁手法嫻熟地把土豆切成片,不薄不厚,每一片都恰到好處,“是軒羽。”
“軒羽!”陳芝怡驚訝地大叫了一聲。“小聲點。”李峰祁提醒她。然後放下刀,把她的衣袖挽了起來,有些責備地說:“又不是孩子了,洗個菜也能把衣袖打濕。”
陳芝怡白了他一眼,不滿地哼了一聲。
百裏軒羽坐在客廳,電視裏正在播放時下火熱的電視劇,茶幾上擺著一個果盤和一杯清茶。
記憶中的李峰祁和陳芝怡,就是這樣生活的,不鹹不淡,沒有轟轟烈烈,卻最真實和溫馨。
很快飯就好了,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卻吃得百裏軒羽熱淚盈眶。李峰祁的廚藝大有提升,上次吃到他做的飯還是一年前。同樣的好吃,同樣的回味無窮,也是同樣的苦澀。
她把頭埋得低低的,害怕被他們看見眼裏的淚水,隻不斷地往嘴裏送菜。
陳芝怡看著她塞了滿滿一口,也看見了她的淚,順著臉頰流到了碗裏。她自是知道百裏軒羽的遭遇,頓時心疼得不得了,連忙按住了她的手,“軒羽,慢慢吃。”
百裏軒羽艱難的咽下那口菜,陳芝怡遞給了她一杯水,她接過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軒羽,難受就講出來,憋著隻是對自己不好。”李峰祁擔憂地看著她。
“對啊軒羽,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有什麼難受的就告訴我們。”陳芝怡已經紅了眼眶,聲音帶著鼻音。
同是女人,她不懂為什麼百裏婷可惜那麼狠心,百裏軒羽是她親生女兒,究竟要怎樣的鐵石心腸才會做到這步。
“軒羽,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陳芝怡把百裏軒羽的手放在手心裏,輕輕得抓住。
什麼叫救贖?
就是在你誤以為全世界都拋棄你的時候,有人說,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