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吧,躲在暗處偷襲別人,讓你很愉快麼?”
冰冷的刀子貼近宇文泰粗糙的皮膚,滲出了一點鮮血。
我無法坐視不管,身子剛動了動,摟住我的腰的手反而更緊了。
“別亂動,如果你不想被拖累的話。”
“你準備做一個徹底的旁觀者麼?”
“這麼什麼不對。”
長恭用眼神指了指宇文泰。
我的目光再次望過去,拿著刀子的男人,忽然很含糊的開口了。
“帶來戰爭的人,就該死。”
他的聲音很沙啞,甚至總覺得有種不習慣說話的感覺,是很別扭的一句話。
男人把刀子舉高,似乎準備一刀刺穿宇文泰的喉嚨。
宇文泰忽然身形動了一下,抬腳把男人我在手裏的匕首踢飛,然後轉了個身,僅用雙腳禁錮住男人。刀子在空中筆直的落下,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忽然一黑。
是有人捂住了我的眼睛。
瞬間,我聽到一聲悶響和刺耳的**聲,陳舊的空氣了迅速翻騰起惡心的氣味。
雙眼被禁錮在黑暗裏,卻也很輕鬆的能明白麵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久,我就聽到了尖叫聲。
是突厥公主的聲音。
聲音刺進耳朵,遊走在身體裏,像是被凍結了一樣,脊背上都滲出了冷汗。
捂住我眼睛的手,鬆開了。
恢複光明的我,看到了今生最難忘的場麵。
男人睜大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嘴巴誇張的張開著,胸口前多了一個匕首,血從那個地方不斷地滲出來。
“哼,不自量力。”
宇文泰收回腳,被濺了一臉血的麵孔,表情厭惡,簡直就像野獸廝殺後的模樣。
啊————
又是一聲尖叫。
但是,這一次聲音有些不同。
一直蹲在原地啃食幹糧的人,忽然發狂了一樣,他衝向宇文泰。
宇文泰又是一踢,正中那人的頭部,不知是因為力度太強,還是他太弱。那人順著力道就撞向了旁邊的柱子上。
柱子微微顫動,房梁上的堆積下來的土,紛紛落下來,嗆進了我們的嗓子裏。
最後,那人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安靜的連呼吸都聽不到了。
空氣再度安靜下來,土還沒有落完,我卻早就沒有心思躲避了。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皺著眉,努力攥著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裏,卻渾然不知。
“過分?如果那把刀刺破了我的喉嚨,你會不會跟那些人說同樣的話。”
我沒有說話。
這句話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卡住了我的喉嚨,並不痛苦,卻讓我說不出話來。
“不要太狂妄了,小子。同情弱者,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被別人這樣同情。”
“這種事,不用你來教我。”
我身體微微發抖,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無法抑製的情緒,灼燒在內心深處。
在一旁的突厥公主大概是對於突如其來的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一直都很安靜的躲在角落裏發抖。
直到這一刻,她才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
長恭皺起眉頭,摸著耳朵。
“真是的,你這女人真是不會學乖,你的舌頭,看來是想寄存到我這裏了。”
長恭動了動身子,我卻一手抓住他的手臂。
“夠了!你威脅他的話說的夠多了,適可而止吧。”
我很用力的說出這一段話。語氣並不愉快。
“你什麼時候,變得憐惜女人了?”
“就在剛才。”
“是麼。”
長恭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他用舌頭再次舔了舔手掌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