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長恭伸手在雜草裏拾起三個石子，又用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個棋盤。
他把石子其中一個棋子放在棋盤的正中央。
“短短的一年的光景，換了三個君主，突厥人就是看準北齊尚不安穩的時機，故意來挑釁。”
長恭又拿起一個石子放在之前的石子的前麵。
緊接著，他拿起最後一顆石子，並不急著放在什麼地方。
“這個石子就代表著北周，他們虎視眈眈，但實力不夠雄厚。所以，突厥人的挑釁，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最好的契機。”
“你是說他們多半會聯合？”
“恩，不過那是曾經，現在不會了。”
“為什麼？你做了什麼？”
長恭隨手一扔，用最後一顆石子，把所以棋局都打亂。
“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麼？我隻是跟他們說，我會投降，並答應做駙馬。”
“他們就信了？”
“當然，突厥人跟中原人不一樣，他們心思比較單純，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
“那跟他們不會聯盟有什麼關係麼？”
“我告訴他們，要他們跟北周聯盟。”
“然後呢？”
“昨夜，北周的大將軍宇文泰帶著幾個人，跟他們商談是否聯合的事，而我就趁這個時候出逃了。”
“哦，這麼說，那個公主應該是把你的失蹤都怪罪到北周人的身上了。”
“恩，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應該是在對質吧。”
“那個突厥公主要是知道，大概會傷心死吧。”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狐狸，真是個狡猾的狐狸。
如果天下為棋，那大概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棋子。
隻要稍微動動手，他就能毀了所有。
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我側過頭，凝望著那雙堅定的看著遠方的雙眸。
就像是一切盡收眼底，都在他的掌控中。
到底是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呢？
我幾乎無法想象。
長恭的雙眸動了動。
“喂，你的注意對象，似乎搞錯了。”
他扳過我的臉，讓我的目光重新投向低穀。
他忽然站起身，低頭俯視著我，臉上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
“我們也來唱一出吧。”
“什麼？”
長恭扔給我一個短劍。
“那個公主武功不高，你應該能對付吧。”
“你打算做什麼？可別亂來啊。”
“放心不會闖禍的。”
他伸手把別再腰上的麵具拿了下來，戴在臉上。
“你真的那麼喜歡這個麵具啊？”
“是喜歡的不得了呢。”
長恭把手指卷起來，放在嘴唇上，吹了一個響哨。
沒過多久，一匹白馬就跑了過來，馬背上還背著弓箭。
“乖孩子。”
長恭走過去，寵溺的拍了拍馬頸，優雅的拿過弓箭和箭矢。
三根箭矢搭在弦上，正蓄勢待發。
長恭眯著眼睛，眼神裏完全像是一隻瞄準獵物的野獸。
“嗖嗖”兩聲，正中目標。
長恭的箭術我早就領教過，但距離這麼遠，竟然還能一點偏差都沒有，我還是很吃驚。
低穀裏，三個北周人落馬。瞬間，那些遙遠的身影，變得倉皇失措。
嗖嗖——
又是兩箭，就連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箭就已經離弦了。
“別發呆了，上來！”
長恭迅速翻上馬，伸出手，示意我上馬。
我伸手一搭，他一用力，我就上了馬。
馬順著不太陡峭的山坡一路奔向穀底，在這期間，長恭又放了兩支劍。
但這兩隻箭並沒有命中目標，而是直直插進地麵，不過這個位置，恰好是馬的腳邊。
馬因為受驚，完全不顧主人的死活。
自己奔著遠處的方向，跑了。
最後，連唯一沒有被殃及的突厥公主，也最終未能幸免。
“真是不會憐香惜玉啊。”
“他要是塊好玉的話，也許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