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我跟著他走麼？
沒時間多想。
我一手抓住韁繩，身上一用力，就跨到了馬上。
白馬帶著我，撞開了很多人。
我隻聽到沉悶的聲音墜落在地上的聲音，卻什麼也沒看到。
最後，白馬停到一個角落的房子裏。
我翻身從馬上下來。
隻可惜，馬上功夫不佳的我，無法像他們一樣，動作行雲流水。
不摔下來也是萬幸了。
我走到房子前，門上有鎖。
可能是因為騷亂的緣故，周圍連個守衛的人都沒有。
我撿起旁邊一個鐵棍，把生鏽腐朽的鎖撬開。
“是誰？”
一個膽怯的聲音，從黑暗深處飄出來。
還好聽起來，並不虛弱。
至少感覺沒有別虐待。
“是誰？”
對方又焦急的重複。
“別問了，我說出來你也不認識。”
我幾步走到黑暗的中央，透過外麵的光線，勉強能看清高殷膽怯的小臉。
我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細細的手腕，似乎隻剩下骨頭。
“我是來救你的，長恭和李絕還在外麵，跟我走。”
我完全沒有要等他回答的準備，就拉起往外走。
本來我說這句話，隻是告訴他。
而並不是想要讓他相信我。
長恭說得對。
眼睛有時候會改變一個人的情緒和判斷。
說千百句的話，都不如真實的看上一眼，來的安心。
我才拉著高殷，從黑暗裏走出來。
長恭就出現在刺眼的白光裏。
雪白的衣袖上扯出幾道口子，但卻沒有染上任何汙跡。
“表哥。”
聲音從我身後傳過來。
“我們現在沒時間了，離心你帶著他先走。”
“你們呢？”
“你現在恐怕沒時間擔心我們了。”
我沒有猶豫。
因為他的語氣告訴我，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我拉著高殷，躍上了馬。
我拍拍馬頸，輕聲的對他說。
“我們要走了。”
白馬就像是聽得懂人語一樣，飛奔著跑出了寨子。
在風裏樹葉摩擦的聲音、馬蹄聲、以及身後喘息的聲音，都混在了一起。
我用力握著韁繩，十分用力，甚至連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我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麼做。
就無法壓抑內心的緊張和身體的顫動。
說實話，在進入寨子的時候，我就已經這麼做了。
但是我努力壓製，直到現在，似乎有點支持不住了。
雙腳麻木、呼吸困難、手掌很痛。
真的……
真的要摔下去了。
“姑娘？”
我的身體緩緩開始向旁邊傾斜。
然後，就翻了下去。
兩聲沉悶的落地聲，一前一後的響起。
風刮蹭著我的臉，很痛。
但是，我卻沒有精力去壓抑這種痛。
很快我連意識都沒有了。
至少我不會死吧。
這個樣死去，真是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