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絕瞪著眼睛,不停地在我的臉上掃視。
“這有什麼關係,隻要我半路不睡著就好。”
我揉了揉眼睛。
街道上的空氣永遠都比不上樹林裏的清冷,後者還隨時會夾雜著冰涼的水氣。
就算睡意十足,也維持不了多久。
“你覺得這個怪人有什麼打算?”
李絕指著,麵前一個背影正牽著一匹白馬,然後就沒有什麼了。
信上寫的贖金是一百萬兩,而且指定不要銀票。
我覺得除非他會變戲法,否則這一百萬兩,我也覺不會相信,他會一個不落的塞進自己的袖口裏。
“你不是說,不要窺探他內心的想法麼?”
“說是那麼說,你以為人會那麼容易就會聽話麼?好奇心可是本能啊,怎麼可能說扔掉就扔掉啊。”
“那你說話就跟這裏的空氣沒什麼兩樣。”
“我說你們……可以稍微安靜一下麼?”
走在最前麵的長恭撫摸著馬潔白的頸部,側過頭來。
空曠的樹林,讓他的聲音有些不真實。
他的嘴唇又動了動。
“真的是太吵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並沒有看我們這邊,而是另一個方向。
就在那個方向,樹木叢微微的顫抖。
聲音才剛落下不久,幾個身影就忽然竄了出來,把我們眼前大部分的陽光遮住了。
李絕被這一下,嚇得“哇”的大叫了一聲。
“錢呢?”
一個龐大的身影往前挪了兩步。
聲音粗狂的就像是蒼老的樹皮,讓人聽著滿身的不舒服。
“在這裏。”
長恭從袖子拿出一個小小的錢袋。
“你是給我開玩笑麼?”
龐然大物又向前走了幾步。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臉。
沒有一點圓潤可言的臉上,表情猙獰。
石頭一樣的肩膀上,一個醜陋的疤痕露了出來。
真是可怕。
“人命關天,我怎麼可能會開玩笑。”
長恭依然笑著,語氣漫不經心。
“你以為你這麼一個小小的錢袋能裝下一百萬兩!”
龐然大物的語氣越來越不好,甚至隱隱在發怒。
“這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解釋?!”
“沒什麼可解釋的啊,我可都是依照信上所說的去辦啊。”
“你說什麼?”
“不信你自己拿去看。”
長恭又從袖子裏拿出信遞給他。
他接過信並沒有看,而是頭也不轉的遞給旁邊的人。
旁邊那個稍微消瘦的男人,打開信,沒看幾眼就開始雙手發抖。
“我還說呢,我的兄弟再怎麼不值錢,也不至於隻值這十兩銀子吧。”
我能夠清楚地看到,長恭狡猾的笑意。
龐然大物看了一眼發抖的男人,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男人繼續發抖,甚至顫動的更劇烈,幾乎站不住腳了。
我和李絕都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封信我也看過。
我記得上麵真真切切的寫著一百萬兩。
怎麼又會變成了十兩。
為什麼會這樣?
撕拉——
龐然大物把信撕成了碎片。
“這東西不算數,三天後這個時候,我要一百萬兩!你可聽清楚了。”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再清楚不過了。”
長恭也每一個字都說很清楚。
“這東西我先收下了。”
龐然大物一揮手,就把長恭手裏的錢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