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代王一走,劉建、劉恢、劉友倉皇離京,劉章被撤職,朝廷除了劉汶等極少幾個皇族大臣,基本上都是呂氏家族的人了。
在廷議上,呂灃大讚劉汶的功勞,並親自上奏為劉汶封王。
太後也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封劉汶為旺鄉王。
劉汶此時焉能不知自己所處的環境凶險,更明白呂灃的別意用心?趁著春風下秋雨。便以身老體弱難理朝政為名,甚至連家眷都沒有帶,隻身連夜去了封國。太後聞聽後,陰沉著臉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好啊好啊,現在整個朝廷都是我們呂氏家族的天下了,哈哈……”呂產高興地說。
呂祿接著對呂灃說:“父親,何不乘此時機,求太後封您為王啊?”
“是啊是啊,現在可正是最好時機了。”酈商、費同等附和道。
“如此下去,何愁呂家大業不興啊?”費同獻媚道。
呂產對費同說:“到時候,費大人可是要在朝堂上奏請啊。”
呂灃捋著花白的胡須沉思了一會兒,道:“總算如願以償了,哈哈,不過·······”
“不過什麼?”大家同聲問。
“老夫還擔心漢王劍啊。”呂灃道。
大家一陣沉默。高祖與眾大臣“白馬盟約”曆曆在目啊。
呂虎打破沉悶話題道:“怕什麼?現在是太後掌權,皇帝說廢就廢了,還怕一把破劍嘛。”
費同急忙笑著說:“還是呂將軍有勇氣,精神可嘉。”
“對,幹大事,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的,這件事費達人就辦了,哈哈。”呂產對費同說。
費同雖然心裏憂慮,但也不敢不答應了。
早朝。整個大殿顯得異常沉悶,大家都懷著心事,悶悶不樂。隻有呂氏家族的人和親呂派,有說有笑的,顯得春風得意,那爽朗的笑聲不斷地傳出了大殿。
太後剛坐穩,費同就亟不可待地奏道:“啟奏太後,顯呂侯跟隨高祖征戰多年,戰功赫赫,現在又主持大局,為大漢王朝廢寢忘食、日夜操勞,德高望重,縱觀全國已無人可及,其功勳可昭日月,堪比周公。還請太後封顯呂侯為王。”
這是第二次廷議為呂灃封王的事情了。與上次呂灃剛複位不同,而這次廷議,皇族成員幾乎沒有了,最關鍵的人物劉章也不能列班了,隻要大臣們不反對,一切順利成章了。
“什麼?你……”費同剛說完,整個大殿就亂成一鍋粥。
周昌走上前指著費同大罵道:“你這個小人,平日隻顧諂媚,高祖有白馬之盟,非劉氏而封王者,當天下共擊之,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給呂灃封王,你還是漢臣嗎?簡直是大逆不道,太後,臣請立即斬首費同這個亂臣賊子。”
一些大臣也跟著附和。
呂虎一聽怒發衝冠,持劍站在大殿中間高聲道:“眾大臣都給我聽著,我爺爺為什麼不能封王啊?高祖當皇帝,他的兄弟、兒孫都能封王,現在是太後掌權,為什麼太後的子孫就不能封王了?我爺爺可是太後的親大哥!”
“簡直是一派胡言。”周昌轉身指著呂虎大罵道:“你這個王八羔子,當年我等跟隨高祖起義時,你還沒有出生呢,現在你仗著外戚就胡作非為,這個地方是你囂張的地方嗎?還不滾出去?”
“哼,老東西,你竟然敢讓我滾,你難道不怕我手裏的劍?”呂虎的話,更激怒了所有正直的大臣,王陵大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朝堂上撒野,好,老夫就不怕你的劍,來啊,朝老夫胸膛上刺啊……”
呂虎看到群臣激憤,一時也慌張了,拿著劍不知如何是好了。
呂灃知道呂虎惹禍了,上前狠狠給了他一耳光,罵道:“混賬東西,這裏是你說話的地方嗎?還不快滾!”呂虎還猶豫,被呂產一腳踹了一邊,“還不快走。”呂虎見狀,隻好灰溜溜地出了大殿。
王陵立即奏道:“太後,剛才的情景您也是看到了,這分明是呂灃有野心造反。高帝當年在洛水召集群臣,殺白馬,歃血為盟。‘非劉氏為王,當天下共擊之’。而今高帝口血未幹,盟約在耳,不可違背啊!還請太後明察。”
周昌直接奏道:“臣懇請太後立斬呂灃、費同、呂產、呂虎等亂臣賊子。”
“你想滅呂氏一族嗎?”太後對周昌的說法顯然生氣了。
周昌立即給予回擊道:“太後,呂氏不滅,天下不安!大漢危矣!”
“哼,你--”要不是周昌曾救過太後的命,她真能將他拉出去斬了。但此時,她也矛盾、猶豫了,這麼多大臣反對封呂灃為王,貿然為呂灃封王顯然不合時宜,從側麵反映自己的威望還沒有豎立起來,她憋住氣不緊不慢地說:“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