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噗嗤一笑說:“就是任性、天真了些,不考慮後果。”
劉汶猶豫了一會兒,說:“陛下,恕臣冒昧,章兒雖然年少氣盛,但有些話不是沒有道理,他也是為我們大漢江山社稷著想。”
高祖沒有吱聲。
劉汶又鼓了鼓勇氣說:“臣也是為了大漢江山才敢鬥膽直言,辟陽侯把事做絕了,如此下去,大臣不服,百姓怨恨,不僅拉大了君臣的距離,也有損陛下您的威望,不得不防啊。”
高祖沒有生氣,但也沒有喜悅的表情,而是輕輕拍了一下劉汶的肩膀說:“老四啊,打江山和坐江山是兩回事,不在其位不知其味。其實,朕的心裏苦啊。”
劉汶急忙說:“陛下的心情,為弟是感覺到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請陛下盡管放心吧。我看陛下這些子孫們,有幾個日後必然成大器。”
“哪幾個啊,但說無妨。”
“章兒便是。”
“還有呢?”
“恒兒。”
“恒兒。”高祖沉吟道:“何以見得?”
劉汶說:“這個孩子好學上進,為人處事,沉穩、果敢,據說上次征討陳豨反賊,他還獻策給齊王,可見他文韜武略樣樣在行……最重要的這個孩子孝順,在我朝有口皆碑,是可造之材。”
高祖笑著點了點頭。
劉汶繼續說:“陛下,說到這裏,微臣有一事不明。”
“說吧。”
“陛下封皇子劉合心為趙王、劉恢為梁王、劉建為燕王、劉友為淮陽王,況且他們都不是嫡出,恒兒長於他們,陛下為何厚此薄彼啊?”
高祖頓時露出不悅之色,道:“是薄姬讓你來找朕的?”
“沒有此事,是臣實在看不過去了。”劉汶慌忙說:“薄夫人的品性,您是知道的,現在滿朝都在議論此事,為老實厚道人報不平……”高祖打斷了他的話說:“朕向來做事自有主張,你是知道的,恒兒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哎,你這麼晚了找朕有事?”
劉汶掏出奏章說:“您看看,光顧說話了,差點忘了大事。接到密報,英布私造器械,大量收購馬匹,招募大批死囚犯,種種跡象表明,他要陰謀造反。朝廷是不是有所節製,或者派兵加強防範呀?”
高祖一捋胡須,不但不惱怒,反而有所顧慮說:“沒有確鑿證據,可不要輕舉妄動。你也是知道的,現在諸多王侯、大臣對韓信、彭越事件還心有餘悸,目前還是穩定一些好,朕不想失去人心而失去天下。”
劉汶一愣,非常不理解高祖的反常舉動,但還是提醒道:“我們還是防著點好啊。”
“淮南王對大漢是有大功的,許多事情還是放縱一下為好。”高祖說完就擺手說:“你去忙吧,天塌不下來。”
“諾。”劉汶隻好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