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韓信之死 第一百四十一節(1 / 2)

坐落長安城的未央宮,是蕭何按照高祖的授意督造的。蕭何自上次猜透高祖的心思後,就感到自己被高祖所不喜了,雖然現在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置,但事事小心,為人低調,對高祖的旨意更是萬死不辭,在高祖從洛陽遷都長安時,一座宏偉壯觀、金碧輝煌的皇家宮殿屹立在長安城內了。未央宮依龍首山的山勢而建,台基由南向北分三層台麵,中間台麵為大朝正殿,是皇帝登基、朝會之處,也是皇家舉行婚、喪大典大禮的地方。正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殿內金磚墁地,正中放置金漆雕龍寶座。寶座兩側有蟠龍金柱,每根柱上鑲嵌騰雲駕霧金龍,四壁帷幔高懸,落地門窗雲川楠木鏤空雕刻,上有浮雕雲龍,整座殿堂顯得莊嚴肅穆,富麗堂皇、寬敞明亮。正殿兩側設有東西兩偏殿,後麵設有宣室殿、清涼殿、溫室殿等,專供皇帝下朝休息用的。宮內還建有麒麟殿、金華殿、宣德殿、椒房殿、天祿閣、石渠閣等四十多個宮殿。宮內建有假山和水池,各殿室有回廊、閣道相通,回廊內繪有寓意吉祥富貴的各種祥雲、山水、花鳥、草蟲圖案。宮牆麵抹泥灰塗刷紅漆,道路鋪滿條磚,四麵各有一個司馬門,東、北兩麵門外有闕,諸侯及大臣入宮走東闕,市民入宮則走北闕。皇後頭戴鳳冠,身披一條繡有鳳凰拖地長裙,使她走起步來更加高貴、優雅、端莊。隨著金珠步搖的清脆叮當聲,她登上南麵宮闕,身後一群宮女伺候,從鑲嵌金色雲龍,高高的廊柱下,徐徐向前台東端走去。站在這裏,整個長安城一覽無餘,甚至連街道上趕路的、做小買賣的、打鐵的、說書唱戲的都能清楚可見,一派繁華、安定景象。她會心的微微一笑,抬頭望遠,天高雲淡,遠處隱約飄散著塵煙,哦,那是高祖親率征討陳豨的大軍所掀起的吧。按說現在天下已定,各國諸侯王都安心好好過日子,可是總有那麼些不安心的人想起兵造反,在浩浩蕩蕩的天朝大軍麵前,還不是螳臂當車嗎?皇後想到這裏,心境更加升華,仿佛身上的血液在沸騰,渾身都充滿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哈哈……放眼天下,漢家王朝誰能敵?”“啟稟皇後娘娘,顯呂侯求見。”宮女過來稟報。皇後收回視線,轉身說:“讓他到椒房殿等候吧。”“諾。”宮女走了。皇後來到椒房殿,呂灃、呂嬃、審十雞、呂產、呂祿、呂虎他們早已等候了,見了皇後都跪下施禮:“參見皇後娘娘,祝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都起來吧。”皇後親和地說:“都是自家人,以後這些俗套就免了吧。”呂灃認真地說:“那怎麼行呢?越是自家人,越要講禮節才是。孫叔通定的那套禮儀就特別顯示朝儀莊重、威嚴、整齊,皇上很滿意。”“是啊是啊,皇後娘娘,這樣才能顯出姐姐的威嚴呢,格格。”呂嬃奉承道。“唉,就是有些不自然了,但也隻有如此。”皇後說。大家落座後,皇後看到呂產和呂祿這些娘家後人都在,心中升起一種感慨,想當年大哥逼婚,自己還不情願,要不是大哥再三勸慰,自己……想到這兒,她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大牢裏所受的痛苦和屈辱,就讓自己盡量不要再回憶過去,有時覺得自己當年所受的罪,很難與現在的富貴所平衡。她一一掃視了娘家人,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開心的笑臉。是啊,他們沒有受罪就享受到了榮華富貴,沒有理由不眉開眼笑啊。皇後把眼光落在了呂產和呂祿身上,不禁問:“產兒、祿兒你們怎麼沒有隨皇上出征啊?”還沒等他們回話,呂灃憤憤不平道:“皇後娘娘,這不是明擺著嗎?不再給我們呂家一點立功的機會嘛。”呂嬃則更直白道:“我看皇上有意壓製我們呂家啊。最近,我家那口子也經常抱怨皇上對他冷淡了。”皇後有些不滿對妹妹道:“舞陽侯啊,是打仗打慣了,一歇著就難受。”呂嬃說:“可是這次征討陳豨,皇上還不是沒讓他去嘛。周勃算什麼東西,笨手笨腳的,打仗帶兵遠不如樊噲。”皇後聽了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呂灃笑著說:“皇後娘娘,現在天下太平了,京都有太子坐鎮就行了,按說您貴為皇後,皇上出行,您應該隨行啊,可是又讓那個許姬隨行,真是……唉……”“是啊,皇後娘娘,您可是要防著這個狐狸精啊,她有事沒事的吹個枕邊風,就夠您受的了。”呂嬃添油加醋地這麼一說,本來心情很好的皇後,心情頓時煩惱了起來,想清靜一些,不想再說話了。“皇後娘娘。”呂灃則不會讓皇後現在清靜,他說:“皇後娘娘,現在機會真的來了。”皇後抬起疲憊的眼皮問:“什麼機會啊?”“韓信呀。”“哦。”皇後想了起來,說:“哀家思忖過了,像他這樣有功於大漢的人,皇上是不會輕易動他的,還是緩緩再說吧。”“可不能緩啊,皇後娘娘。”呂灃進一步灌輸自己的意誌,說:“皇後娘娘,您錯了,這些功高震主的人,皇上從心裏忌憚他們,想殺他們隻是沒有借口而已。以臣看來,現在正是殺韓信立威信的最佳時刻,到時候皇上不但不會怪罪您,反而您的皇後地位更加穩固。”“是啊,姑姑,您該下決心了。”呂產和呂祿插話勸說道。皇後歎了一口氣,將臉轉向一邊,低沉不語。呂灃一看不好,急忙說:“皇後娘娘,殺韓信的事由和證據都有了。”皇後一震,抬頭怔怔地看了呂灃一眼,然後迅速向前欠身問:“什麼事由?證據掌握了嗎?”呂灃小聲而堅決地說:“韓信與陳豨暗中勾結,陰謀造反。”“有這回事?”皇後半信半疑。呂產添枝加葉地接上說:“韓信自從降為淮陰侯以後,一直對皇上耿耿於懷,對大漢懷恨在心,後悔當初沒有起兵反漢……前些日子,他秘密招引了成百上千的逃兵,在自家院子裏訓練他們如何殺人、放火、投毒,而且私藏大量軍用器具,這都是陰謀造反的確鑿證據啊。”為了讓皇後信服,呂祿直取韓信的命門,說:“還有更重要的啊,他的舍人毛然偷偷將他告密了。”“具體一點。”皇後忙問。“陳豨給韓信一封秘密信,讓韓信到時候裏應外合。”呂祿說。“那封信呢?”皇後又問。“在這兒呢,是毛然偷出來的。”呂祿拿著信件給了呂後。呂後一看,又驚又氣又怒,連聲說:“大膽韓信,竟然違背大漢律法,私招軍隊,私通叛逆,真是賊心不改!”“如此說來,韓信與陳豨勾結是確鑿無疑了。”呂灃說。呂後說:“僅這封信也足夠讓韓信掉腦袋了。隻是,他身上有皇上特賜的免死牌……”她說到這裏,在一邊不吭聲的審十雞上前說:“皇上隻免他三種情況下不死,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人不死。如果……”沒等他說我,呂產來不及了,“免了這三種死法,他還能死得了嗎?皇上也真是聽他劉章的。”審十雞看著皇後真想韓信死了,他才獻計道:“臣倒是有一個死法,讓韓信心服口服。”“怎麼死法?”大家異口同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