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有功戰將,看到蕭何、張良、陳平等文臣也俱得封侯,心中雖然有些不服,但高祖既然封賞,自有他的道理,大都高興地接受了封賞。隻是楚王韓信心裏不服,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高祖走到韓信的麵前說:“楚王對朕的封賞似有微詞,但講無妨。”韓信慌忙跪拜道:“微臣對皇上的封賞非常滿意,謝陛下。”“哈哈。”高祖突然拉著韓信的手,親熱地說:“楚地乃項王的大本營,經營多年,況又是他的家鄉,鄉民受項王蠱惑已久,現雖已歸屬大漢,但人心未必歸化,初期很難治理,也是朕非常頭疼的事情。楚王乃楚人,又因楚王戰勝項王立了頭功,隻有楚王你才能鎮住楚地,使其盡快誠心實意歸屬我大漢,朕對楚王之可是非常倚重和期望啊。“感謝陛下對微臣的信任,臣竭盡全力治理楚地。”韓信立即答道。“好好,有楚王治理楚地,朕就高枕無憂了……”高祖說著把身上佩戴的漢王劍解了下來,對楚王說:“此劍乃朕的心愛之物,此劍也助楚王之力,徹底打敗了項王。現在天下太平了,朕將此漢王劍特意賞賜給楚王,以表楚王對大漢的蓋世武功。”這可是令所有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包括他韓信的意料之外,整個大殿仿佛一下子靜止了,好久才聽到楚王那刺耳帶有顫抖的聲音:“謝陛下賜劍,臣韓信當以死效忠陛下的知遇隆恩……”楚王在眾目睽睽之下,雙手捧著漢王劍回府,他安放在堂廳最顯要位置,對其三跪拜,最後一拜剛起身,蒯通大哭著進來,“楚王啊,你死的好冤啊。”“大喜的日子,你不前來祝賀,你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真是晦氣。要不是念你跟隨寡人多年,真想立即殺了你。”楚王對蒯通叱責道。“好呀,楚王,您快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多長時間了……”蒯通依然哭著說。楚王忽然意識到蒯通必有隱情,便問:“皇上剛剛賜我漢王劍,這是皇上唯獨對寡人最高的榮耀和褒獎,我們應該慶賀才是,你去準備一下慶賀的酒宴吧。”“楚王,您怎麼還不明白呢。”蒯通著急地說:“楚王啊,請您快把漢王劍還給皇上吧,這是一件不祥之物啊。”楚王立即不悅,說:“同一物件,怎麼到了皇上那裏便是寶物,到了我這裏就成了不祥之物了呢?先生,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為了漢王劍而失去了性命,現在又有多少人希望能得到漢王劍啊,能得到漢王劍是軍人一生的榮耀,你懂嗎?”“正因為如此,鄙人才勸你立即歸還皇上啊。”“為什麼呀?”蒯通把門關好後,小聲對楚王說:“雖然皇上把漢王劍賞賜了給你,你可想過沒有,也等於皇上要了你的命,這是借劍殺人啊。”“先生怎麼越說寡人越聽不明白了?明明是皇上念寡人戰功卓著,為大漢立下了汗馬功勞才給我的特殊獎賞嘛。”“這正是皇上的過人之處,就是因為楚王您功高震主,皇上才想鏟除您呀,明眼一看是這樣的。”蒯通道。“怎麼講?請先生明言。”“楚王您想啊,這把漢王劍,都說亂世能平天下,盛世能保子孫萬代,皇上一直視為命根,就是這麼一柄關係大漢國脈的寶劍,為什麼單賞賜給您呀?仔細分析,其中隱藏著更大陰謀和殺機。皇上把漢王劍獎賞給您了不假,但同時帶給你的隻有死路一條。”蒯通看著楚王有些動心了,便接著說:“這把劍必將引來天下所有喜歡此劍的各路人馬,楚王將時刻生活在刀刃上,這是其一。其二,這把劍是真是假,楚王您檢驗過了沒有?”“哈哈,皇上能賜我假的……”楚王說到這裏,忽然也對漢王劍疑心起來,上前就要去檢查一下漢王劍是否真假,被蒯通叫住了,“楚王啊,現在這把劍是真是假,對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即便是假的,您現在敢拿去對皇上說,這是一把假的漢王劍嗎?”“不能啊。要是對皇上這麼一說,還不讓皇上降沒有保管好漢王劍的欺君之罪?”楚王倒吸一口涼氣,頓時煩躁了起來,明明看著漢王劍就在眼前,明明是皇上親自賞賜給自己的,卻看又看不得、退又退不得、扔又扔不得,這哪裏是一柄帶給榮耀的漢王劍呀,分明是一件不祥之物,皇上要將自己往死坑裏推啊。一時讓楚王急的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鄙人倒有一個計策,可解楚王困境。”蒯通在楚王最困難的時候,又要獻策了。楚王感激地眼淚就要下來了,幾乎是抓住他的雙手,迫切地說:“依先生高見,寡人現在如何是好呀?先生快說快說。”蒯通透過窗欞向外看了看,然後回頭說:“楚王,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請快快離開洛陽,到了屬國一切就好辦了。”“什麼時候走合適呀。”“現在就走。”“現在?寡人還沒有收拾東西呢?”“楚王啊,能出了洛陽就是萬幸了,快走吧。”“好好,你我這就走。”說完,不管家人死活,也不帶任何物件,與蒯通每人騎上一匹快馬出了洛陽去了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