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早就饑餓的緣故,林思揚看著一塊塊肥碩的肉塊恨不得立時飽餐一頓。
“坐吧”主人很隨便的樣子,他遞給林思揚一個板凳。一大盆的肉塊放到桌子上麵,連同那個女人坐下之後,年輕一點的男子往每個人的杯中倒酒。
“喝”年長的男子端起酒杯,他似乎並沒有把林思揚當成客人,說了一句之後,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一口酒喝到口裏,林思揚頓感熱辣無比,胸口處就像著了火一般的熨燙。
林思揚以前也喝過酒,卻從來沒喝過這麼高度的酒汁,濃度要是在高一點,說不定會達到酒精一般的濃度。
令林思揚暗暗稱奇的是,那個女人和這兩個男人一樣,一口酒下肚,竟渾然無事一般。
“吃”就像是以往等級森嚴的大戶人家一般,無論做什麼事情,必須等家中主事的人放了話。
林思揚夾了一塊肥肉放到口中,還沒咀嚼,就感到一股四溢的香氣直衝七竅,口中的津液越泌越多,說白了就是哈喇子都出來了。
林思揚敢打包票,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麼可口的豬肉。
“這肉真香”林思揚禁不住連聲讚道。
“這是野豬肉”那個女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今天我倒是嚐到野味了”喝了點酒,林思揚的話漸漸多了起來,“為了感謝大哥的盛情款待,我敬你們”。
年長一點兒的看了一眼林思揚,隻是和另外兩人一同和他喝了酒,沒有說話。
林思揚心中暗想,我這話說的可能不太合適,人家並不是為了招待我而準備這頓晚餐的。
“大哥,我問一下,去悶頭溝應該怎麼走?”。
“一直往北”。
“還有多遠?”。
“沒去過”。
悶頭溝就真的這麼神秘嗎?難道說那個鄭科長為了泄一私之憤竟把自己調到那種無人問津之地。
酒喝得多了,那個年長的男子便脫了外衣,順手將衣袖也挽了起來,一道極是醒目的傷口頓時凸現在林思揚的眼前。
“大哥,你受了傷?”。
那個男子沒有搭腔,心道,你又不是瞎子,看到傷口了還問個什麼。
“大哥,我的意思是,我能幫你治傷”。
三個人歪著腦袋不約而同的看向林思揚,直看得林思揚有些不太自在,林思揚笑著解釋“我是大夫,真的能治大哥的傷”。
“我的這點皮外傷就是不治,有個三天兩天也會好的”年長一點兒的男子輕描淡寫的說。
“你的傷口已經化膿,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有了明顯的感染跡象,要是不治恐怕不太好”。
“來,喝酒”那男子沒接林思揚的話茬兒,這麼點的皮外傷,他根本就不當回事。
林思揚推辭著沒有再飲,吃罷晚飯,他又隨著那個男子回到隔壁房間,給林思揚找了一副被褥,那個男的又去鼓搗他的獸皮。
林思揚心中暗想,怕是這兩家獵戶平時與外界人極少接觸,故而在待人接物,為人之道的習俗方麵有著自己的規則。
走了一天的山路,又喝了酒,想著想著,林思揚不知不覺的就沉沉的睡了去。
次日一早,隔壁的女主人熱了一下昨晚吃剩的野豬肉,又招呼二人去吃,敢情這野豬肉第一次吃的時候感覺噴香無比,再次享用,便大失了昔日的口感。
年輕一點兒的男子又要給林思揚倒酒,林思揚笑著搖頭“我今天還要趕路,就不喝了”。
那個女人也沒喝,兩個男主人頻頻對飲,酒至半酣,不知怎的,年長男子持杯的手哆嗦一下,酒杯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再看那個男子的臉色煞是難看,本來很是剛毅的臉上,目光又變得嚴肅冷漠。
林思揚暗想,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總不會想害我性命,以摔杯為號吧?
女主人趕忙去收拾地上的殘杯碎片,年輕一點兒的男子就問“大哥,你怎麼了?”。
年長一點的男子皺了皺眉“我的胳膊怎麼好像不聽使喚了?”。
林思揚心中不免暗歎一下,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了。愧意之下,林思揚忽然想到那人的胳膊上的傷口感染嚴重,他的胳膊活動受限必是因為這個緣故。
想到此,林思揚走過去,他捋起那個男人的袖管一看,果不其然,臂上的傷口紅腫異常,有好些濃汁從傷口處溢出。
林思揚說了聲“稍等”,他趕忙回到隔壁,從自己的行囊當中取了紗布酒精和一瓶鹽水。
將傷口清洗一番,用酒精消了毒,外麵再用紗布覆蓋,固定好之後,林思揚就笑道“過兩天就沒事了”。
那個男子朝林思揚瞥來一縷感激的目光,然後朝女主人吩咐“給小兄弟多帶點兒肉塊,留著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