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燭笑了笑，心中憋悶的氣瞬間消散，快的讓她驚歎。要知道，在寺裏，若是誰惹她生氣，她可是要好好氣上一氣才算了結的。小燭想，大抵是這人反複無常，分外有趣吧！
“你這人，今日是怎麼了？往日裏擺了一副冰塊臉，笑上一笑都讓人覺得像是見了鬼，怎麼今日一夢結，不僅話多了，還不再是冰塊臉了！究竟是我在做夢，還是你起熱燒壞腦子了？”
小燭越想越覺得，譚妄約摸真的被燒壞了腦子，她笑，燒壞腦子的譚妄，若是被那些曾經因他修羅之名嚇得六神無主的人知曉又該是怎樣的情形！
“喂，喂！喂！！別睡了，大娘要回家了！”
小燭睜開眼，眼前還是結尾的那個小攤，不過，崔大娘早已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隻留了一盞昏黃的燈，燈下有一人好看的臉。小燭還記得夢裏就是這張臉嘴角微微翹起，弧度雖不深，卻是掛了淡淡的溫度，不似現在，冷的想讓人打哆嗦！
“還真是夢啊！為什麼是這樣？！”
“走了，大娘都收攤了，你的麵拿回去吃吧。”
“為什麼我會睡著？為什麼我會睡著啊！”
“大抵因為你是豬吧。天色已晚，我們快些吧，福伯要擔心了。”
小燭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仍舊冷著臉的譚妄，再想想夢裏那個甚是溫和的臉...唉，她覺得心情分外的不爽！
街道和夢裏一樣，一樣安靜一樣平和，一樣有昏暗溫暖的燈火，頭上也是滿頭璀璨的星鬥，偶爾也會傳來三兩聲犬吠，唯一不一樣的，大抵就是身邊這個冰塊一樣的人吧。小燭看了看譚妄，又歎了聲氣，接著低下頭心不在焉的走路。
走著走著，小燭突然撞上了一堵牆，不疼，相對於真正的牆來說，要軟上許多。小燭抬頭，又看見譚妄用探索的眼神看著她。
“你究竟是何人？來我府上到底有何目的？”
如同夢中一樣，譚妄語氣中沒有傷心，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怒，他就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對他有沒有好處，有沒有壞處。他總是能很冷靜的分析所有的利害，然後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接近你到底什麼目的，約摸你也猜的出來，又何必再問。既然這樣防備，在下離開便是。”
譚妄靜默了一段時間，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蕭燭，靜靜的思考。小燭歎氣，像是夢裏已經過類似的事情，便再升不起起來。她在等，說不清為什麼，她並不想這樣和譚妄告別。但，除了離開，她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譚妄最終還是拉住了轉身離去的蕭燭，亦如夢中。譚妄的手亦如小燭預料，掌心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手上厚重的繭。
“走吧，你不是還要吃麵的嗎？大娘給了這麼多我可吃不完。”
小燭笑著跟上，譚妄的語氣雖然仍舊是冷冰冰的，不如夢裏來的溫和，但這卻是真真正正的他，比夢裏要來的踏實多了。
“究竟我是何時睡著的？”
“點了麵之後”
“你怎麼不叫醒我？”
“......”
“......”
“忘記了”
“是忘了，還是你想事情想的太過出神，不記得還有麵這回事了？”
“......”
怎麼會告訴他自己盯著他想一些關於自己心事，最後卻兀自出神了呢。不過，譚妄看了看頭頂的夜幕，他還是確定的一些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走吧，希望回去麵不會冷。”
“怕什麼，冷掉我來熱就好了。”
“你會？”
“大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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