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定格與傳承:影像中的民族文化記憶(2 / 2)

1、定格:留住真實的曆史瞬間

由於對正在消逝的人類文化的關注而備受後來影像人類學者推崇的當屬弗拉哈迪,他拍攝的《北方那努克》於1922年6月1日公映,這是“電影史上第一部真正可稱為紀錄片的經典之作,而所有談民族誌影片的書籍文章都會提到這部片子”。⑤他的生活經曆和拍攝日記是完整的人類學筆記,“他的觀察和訓練完全符合人類學標準”。⑥《北方那努克》把鏡頭指向愛斯基摩人生活的冰天雪地的純粹的自然環境,他們在零下50的氣溫中,用自己的方式其樂融融的生活著。

1999年9月,交通部的重點扶貧項目,由貢山通向獨龍江的公路全線開通,當年年底,組建了四十年,一直由貢山縣交通局管理的這支國營馬幫被正式解散,所剩的最後一百五十多匹騾馬全部被拍賣。暴風驟雨式的社會變革實踐, 使少數民族的原生形態發生了急劇變化,大量豐富多彩的活生生的民族學資料正在演化、剝離和消失。《最後的馬幫》以鏡頭的方式真實地記錄了高黎貢山驛道上即將終結的馬幫生活,把這支“國營馬幫”在公路通車前最後的悲壯定格在影像上。高黎貢山上的馬幫生活文化,將因記錄了這個傳統的影像文本而成為永恒的經典。

2、傳承:“文化拯救”的一種方式

在現代全球化大潮的衝擊下, 民族文化的生存空間日益縮小,那些深藏於民眾之中的民族文化在現代文明麵前麵臨著消失的危險,而在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這些古老的文化傳統都以各自獨特的方式,為人類社會的進步作出了重大貢獻,是彌足珍貴的。傳承,能對這些古老傳統文明進行保存並進行“文化拯救”的一種方式,在這種傳承中,影像的記錄功能是無與倫比的。

照相機、攝影機的發明使高度抽象的線性的語言文字記錄具象化,影像所提供的,描述的語境信息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文字能夠給予我們的理解民眾生活的原生態所提供的意義。

“民族誌電影一問世就背負著人們對它的種種期望:民族誌電影能夠提示出其他手段很難把握的原始文化的某些特征,甚至最終能夠呈現出文化的全貌。”⑦鏡頭的可貴之處在於能夠忠實、有效地記錄第一手資料和經曆,它對鏡像的取舍是“兼收並蓄”、“有聞必錄”,影像記錄所呈現的是自然主義或現實主義式的記錄,最大程度地保存了真實。

傳統民族文化是彌足珍貴的生存文明和生活印記,在與現代文明交叉融合過程中,呈現出其脆弱的一麵,最終消失在現代強勢文明中。《最後的馬幫》用影像完整、真實的記錄了貢山“國營馬幫”和當地獨龍族居民的生存狀況,完成的是把貢山驛道上的過去和現實生活在屏幕上進行溝通,提供並保存了祖先與後人共聚的生活方式的“影像記憶”。它所記憶的是基於一個個生命個體所組成的社群的曆史敘述。同時,也是對正在變遷的民族文化的搶救性記錄。

紀錄片是最接近曆史真實的影像創作,那些邊緣性的,即將消失的文化和群體,是人類學研究中不可或缺的曆史文獻資料和珍貴的生活圖景,紀錄片作為最接近曆史真實的影像創作,應該對人類的各種生存形態,尤其是即將湮沒在時代變遷中的文化記憶,給予最細致入微的關注。這就是《最後的馬幫》給我們最大的啟示。□

參考文獻

①李洪濤,《在曆史和現實的交叉點上》[J].《電視研究》,2001(1)

②覃光廣 等編:《文化學辭典》[M].中央民族出版社,1988:134

③C.恩伯 著,劉烈恒 譯:《文化的變異》[M].遼寧人民出版社,1988:531

④保羅·康納頓:《社會如何記憶》 [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1

⑤莊英章 等編:《文化人類學(下冊)》[M].國立空中大學,1993:144

⑥王海龍:《人類學電影》[M].上海文藝出版社,2002:50

⑦Emilie de Brigard:The History of Ethnographic Film,edited by Paul Hockings:Principles of Visual Anth-

ropology,Mouton de Gruyter,1995:13

(作者單位: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