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無法擁抱歸宿,也無法擁抱孤獨。越是強大的人偶越無法修複。
戰勝了這樣的敵人,兩位好友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阿個唄其實可以完成那個擁抱的,可以像孩子一樣投入母親的懷抱。但是他停下那個自出生就會的動作,雙手合十,仰起沉重的頭顱。他完好的那隻獨眼光芒四射,如同太陽般明亮,直照得葉列娜似乎又恢複了光明。
獨眼從眼眶中升起,潛入葉列娜的眉心。契約精靈想要掙紮逃脫,阿個唄卻緊緊扯住她的手腕。
凡小餅打算上前幫忙,人偶的臉回轉過來對著他說:“請您不要接近。這位女士正在複明,施法尚需時間。但我隻能在白晝讓她看見。夜神降臨時,無論星光如何璀璨,她仍然會深潛在黑暗之中。”
凡小餅見葉列娜緊閉雙眼,神色自若。顯然是被一股治療魔力所包裹。他單膝跪下,僅能以此行禮來表達自己的內疚。通過葉列娜的感應,他已經知道阿個唄到了彌留之際。從此以後,他將變為一具腐屍,就連貅神也會把它遺忘。
在凡小餅萬般愧疚的時候,阿個唄又說:“請問這位小姐叫什麼?”
“葉列娜,葉列娜*天秤座!”
“太陽一樣的名字。也許這就是宿命!我想起來了,我的主人就是太陽。現在將我的眼,複你無限光明!”阿個唄又催動魔法,竭盡最後一點生命,“如果想恢複她的全部視力,需要用月海來獻祭,但我所知不多。另外,請穿走我的靴子吧!也許你能合腳。我已經腳疼了一千年!”
凡小餅見到阿個唄的臉上定格了一絲笑容。好像說了一個特別幽默的笑話,在等待別人的反應。凡小餅笑不出來,對阿個唄的感激和內疚交替折磨著他,幾乎要撕裂大魔法師的心髒。
他將已經跪倒的阿個唄放平,取一片巨大的水藻葉蓋在屍體上。葉列娜已經醒來,默默地看著好友,感受他內心的痛苦。然後她從阿個唄的腳上脫下靴子,在海水合攏前為凡小餅套上。
誰也不知道黃金之靴是否合大魔法師的腳,但海水隨之又驅散了,仍然形成一個無水的空間。兩位好友靜靜地用海藻捆紮阿個唄,然後將他投入到更深的海溝之中。
浮出水麵時,葉列娜和凡小餅已經感應到了黃金之靴的能力——不過這暫時是個秘密。
他們之間還分享了弗蘭克*流浪者的預言,發現預言和黃金之靴相互交纏,可以說是魔咒的兩頭,捆綁著凡小餅的命運。
回到原先駐紮的島嶼,營地裏傳來打鬥聲。阿瓦裏和阿萬正在對付四個沙兵,盛開花朵和奇跡則力戰三位原始人類。
“小心他們的黑煙。”凡小餅受到葉列娜的提醒,開口警告隊友。然後他們也加入戰團。
天秤馬上開始一邊倒。首先是沙兵被解決,接著六人開始圍攻原始人類。他們十分默契地隻攻擊對方手足,消耗對方體力,打算留下活口來審問。
原始人類眼見無法脫身。他們便合抱到一起,身體放出滾滾黑煙。葉列娜認出是自爆,便提醒凡小餅。
後者跳進海水,穿著黃金之靴的鞋子向海底踢去,海水瞬時裂處了巨大的口子:“快到海裏來。”
隊友紛紛逃進海中。自爆的威力被海水所阻隔,沒有傷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