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都沒有注意到。”
“大家都處於無比開心無比激動的狀態中,當然沒有人感覺到這一點。”
“可邪乎的是,自那以後,我就厄運頻仍,離婚,值班時未到校偏偏學生出車禍,於是撤職,最近多多又離開我……真應了那句古話:人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
“還有被調往鄉下。”
“調往鄉下跟這沒有關係。調往鄉下是因為過於幸福而受到的懲罰。”
“可為什麼你說是咒呢?”
“你不知道,我們老家有一種說法,一個人倒黴了,就說他踩屎了。踩屎的人要倒運。”
“那不是迷信嗎?你也信?”
“起初我也不信,一點也不在乎,隻是後來厄運一而再再而三降臨,聯想起來於是便信了。”
“這就是長期患病的人難有無神論者的原因。”
“是啊。如果隻是偶爾倒運一次,當然不會往這方麵想,可災難來了一次又一次,不疑惑也變得疑惑了。”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很真邪乎。那為什麼今天你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我呢?你不是一直不和人說起嗎?”
“因為現在我感覺這咒已經解除了。我失去了婚姻,失去了職務,失去了兒子,我沒有什麼再可以失去了。”
“不錯,人活著就要樂觀點。”
“這得感謝你,小茜。你在我生命中最困難的時候出現讓我重樹信心。”
“重樹信心?”程小茜困惑的看著我。“你對生活絕望過嗎?”
我們快走到出口了,光線越來越亮了。
我點點頭。
“應該是和曹阿姨離婚造成的吧。”
“也不全是。”
現在想起來,那真叫暗無天日啊。對一個男人來講,還有什麼事比這種事更讓人揪心呢?好好的,你的“花朵”突然不能綻放了,任你怎麼努力它就是無動於衷,你傷不傷心?不管陽光如何充足,不管養分如何充足,它依然故我,無知無覺,你傷不傷心?你甚至因此走進了華安男子專科醫院,讓那個醫生用手指輕輕撥弄它,並且因此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中藥和藥粉,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你傷不傷心?
“哦?還有別的原因嗎?”程小茜追問道。
“也說不清。”我含含糊糊,因為我沒法跟她說出真正的原因。再說,這種心情,我知道她無法體會。
事實上,真的是程小茜“挽救”了我。這也是令我驚異的。曹秀莉和周芳都沒有帶給我這種感覺,紅.燈區的姑娘也沒有帶給我這種感覺,隻有程小茜,讓一股弱電流流經我的全身,最後集中在我的“花朵”上,促使它在睡夢中醒來,促使它綻放,讓它重新找到了當年的勇猛,跟原來一樣昂揚,奔放。
我怎麼可以告訴程小茜這方麵的經曆呢?
我們回到崇禮縣的時候正趕上吃午飯的時間,吃過午飯我們去超市買了點紀念品我便開車送程小茜去省城。這整段時間裏我們都很開心,隻是在提到曹秀莉的時候我們有了一點點不愉快。
“一諾,早上曹阿姨好像打了個電話給你吧?”
“是。我忘了跟你說,當時我們忙著去吃早飯。她特意打電話感謝我們,再三叫我轉達對你的謝意。”
“她感謝我什麼?她還不是想感謝你?”
“你忘了你兩次扶她去衛生間了?你的功勞不可磨滅。”
“我可是因為你才做的。對了,她好了嗎?”
“好了。她已經坐班車回陽江了。”
“你幹嘛不叫她坐你車回去?”
“什麼意思?”
“不是順路嗎?”
“我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是你想多了。你一向熱心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