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1 / 2)

紅|袖|言|情|小|說

“我過去一下。”我把籃子遞給程小茜。

“一定要過去嗎?”

“是多多的母親她們。我和她們都熟。不去打招呼不禮貌。”

“我呢?”

“你在這等我。”

程小茜嘟起了嘴。

我邁大步向她們走去。五六個女子,說說笑笑,打著遮陽傘。

我說:“世界真小啊。沒想到在這也會碰上。你們是單位組織的嗎?”

“才不是。單位哪有那麼好?我們聽說吳村的楊梅熟了,便約伴來摘一些。”李雪瑩說。

“其實是來玩。”曹秀莉說。

“許副校長,什麼時候找了一個這麼年輕的?老牛吃嫩草啊。”楊金枝說。

“你誤會了。那是我學生。”

“哇,師生戀,現在好流行耶。近水樓台先得月。”李雪瑩說。

“真沒這回事。她才剛參加中考。”

“我們說笑呢。你看你,臉都紅了。真是個好男人。”李雪瑩笑著說。

“這樣的男人如今很稀缺。”楊金枝說。

“你們真是伶牙俐齒。先是捉弄,現在又嘲笑。另外,別叫我什麼副校長,我已經被免職了。”

“我們都聽說了。”曹秀莉說。

“好久沒見到你了,秀莉。”我說。

“兒子好嗎?”

“很好。”

“要不你們好好聊,我們往裏走走。”李雪瑩說。

“我們走。”楊金枝去挽李雪瑩的手臂。“秀莉,你們好好聊。”

李雪瑩、楊金枝等幾個說笑著離開了。

周圍隻剩下我和曹秀莉。斜陽從樹縫間穿過來照射在我們身上,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熱度。

“好熱啊,這天氣,”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像有很長時間沒見麵了。”

“是啊。幾次我去看多多,你都沒在家。”

“你好像瘦了一些。生活還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的。不就這麼過?”

“那個……他是不是還是賭得很大?”

“我們AA製的。”

“哦。AA製。你好像跟我說過。”

我們陷入了沉默。對麵小山包上傳來嬉笑聲。

“你免職是怎麼回事?”曹秀莉打破沉默。

“周六補課的時候,學校有兩個學生逃課出校被車子撞了,一死一傷。那天我值班,偏偏我睡覺睡過了頭,沒去學校。”

“嚴重失職。”

“對。”

“現在還當什麼嗎?”

“不當了。什麼都不當。”

“如果最終上不去,還是做個普通老師好。”

“那是。我原本就不該走這條路。”

“什麼?”

我避開曹秀莉直視的眼光,“我是說我還是踏踏實實當個普通老師比較好。一輩子平平凡凡,倒也平平安安。”

“平安是福。”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我們對視了幾秒鍾。我感覺曹秀莉真的比以前瘦了一些,她的兩個眼窩稍稍有點內陷,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麵容也有點憔悴。我衝她無聲地笑了笑。

“那個……”曹秀莉說。

“什麼?”

“和你一起來打楊梅的是不是那個多多叫她姐姐的?”

“是啊。”

“我記得有一次在廣場見過她。”

“她是我班的學生。那時她住在我們家。”

“小姑娘挺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