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笑道：“你為什麼抱著我？”
“因為我隻想抱著你。”金蟬子說。
“你最喜歡什麼花？”金蟬子問她。
“玫瑰花。”李師師說。
“玫瑰花。”金蟬子說：“我還有很多玫瑰花，我都把她們送給你。”
“我不要這麼多玫瑰花。我隻喜歡你最初送我的那一朵。”李師師說。
“為什麼？”金蟬子笑問道。
“因為那一朵是最真的。”李師師笑道。
金蟬子笑道：“我送給你的花每一朵都是最真的。”
“不可能。”李師師笑道：“你說謊了。你說過你這一輩子隻種一朵玫瑰花的。”
金蟬子笑道：“我說謊了。”
“我最喜歡的其實是在你的懷裏。”李師師對金蟬子說。
“如果我不抱著你呢？”他說。
“那麼我就抱著你。”李師師說。
“如果我不讓你抱呢？”金蟬子笑道。
“我偏要抱實你。”李師師說。
“你還欠我一條命，你打算怎麼還？”金蟬子笑道。
“我還不起。”李師師說：“你要把我怎麼樣？”
“好大的口氣。”金蟬子笑道。
李師師笑道：“我不是換給你一件袈裟了嗎？”
金蟬子笑道：“不用還了。”
“如果我離開一段日子，去遠方，你會掛念我嗎？”金蟬子問道。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李師師說。
“我不帶你去。”金蟬子說。
“那麼，我會很掛念你。”李師師看著金蟬子，她說。
金蟬子笑道：“你一定要掛念我，你要有一個掛念。”
“嗯。”李師師有些不解。
“你快樂嗎？”金蟬子問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光裏，你快樂嗎？”
“快樂。”李師師回答說。
“你需要快樂。”金蟬子說道。他笑了笑，說：“我也很快樂。”“你要掛念著快樂，你要每一天都過得如此快樂。”他說：“你掛念著快樂正如你掛念著我。”
李師師在金蟬子的懷裏看著金蟬子，輕輕地撫摸他的額頭，看著他的額頭，又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唇角，看著他的胸膛。
“你聽說過‘木葉’嗎？”金蟬子問道。
“木葉？什麼是木葉？”李師師問。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這是屈原的詩。木葉就是秋天的樹葉，因為‘木’字更能顯出秋意，於是屈原便寫下了‘木葉’這一個詞。”金蟬子說。
“‘木葉’，‘樹葉’。”李師師笑道：“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金蟬子說。
樹上此時飄下一片木葉，金蟬子把它拿在手裏，他說：“你看，是不是和樹葉有一些差別？”
“有什麼差別？”李師師看著金蟬子問他。
金蟬子看著李師師，他說：“你閉上眼睛，我讓你感受。”
李師師於是閉上了眼睛。她感受到了木葉仍有的一些微微濕潤，然而又感受到了木葉的蕭瑟。李師師感到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金蟬子拿開了木葉，他吻在了李師師的唇。李師師感到嘴唇微微濕潤，熱熱的，涼涼的，暖暖的。他吻了上去，摻和著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