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感覺如夢初醒,才知道其實是自己又悄然入夢。
“適可而止。”李師師又回到了原處。
眼看黎明快會到來,李師師登上階梯,朝那寶塔去了。
於是她很快就到了塔下,又有一塊石碑,上麵刻著三個字—玲瓏塔。
李師師決定登上塔頂,進入塔中,發現塔裏到處鑲滿各色寶石,果然玲瓏剔透,華麗異常。塔內縵回曲折,讓人心生迷離。步步台階,步步玲瓏。於是讓人淡忘了來時的目的。
李師師登上了塔頂,倚窗而望,看到黎明已經到來了。
最高處原來也不是謎底揭曉處。
李師師不知又該去何處尋找。她盤山而下。
在半山腰,李師師見到一個小平台,平台上有一間舊樓閣。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守在那裏。
兩小廝坐在樓閣下,各自抱著一塊石板,在石板上用手指戳來戳去。李師師走過了,他們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隻是繼續他們的事。
李師師爬上了這間舊樓閣。他們在樓閣下抬起頭望著李師師。
李師師有一些害怕,覺得想要離去,於是在他們的注視下下了樓閣,匆忙走了。然而在恍惚之間,她發現了另一條下山的台階。
她從那裏走下山去,不多久,又看到了一個平台,平台上立著一個巨大的通天的石碑,石碑上沒有字。
她再沿著台階下山,那裏兩旁草木越發生得沒有約束,越來越顯得荒蕪人跡。
李師師抬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石牌坊。牌坊造工精致,但顯然已經經過了不少年月。李師師看上麵大字,竟然已經看不清了。
她再往下走五十來米,就到達了山底下,見到了有兩人——一人穿著白衣白褲白鞋,麵容和藹;另一個人穿著黑衣黑褲黑鞋,麵容愁悶。此兩人在練太極,穿白衣的人在右前方,穿黑衣的人在左後方。
李師師走到山底的平地上,便往右走,見到一個三清觀,清清冷冷。她走進去,見一婦人,婦人對她不理不睬,若無李師師其人。李師師看她似乎並未察覺自己的到來,或是根本沒有在意,她走進觀裏去。那婦人喝問道:“來求聖嗎?”
“不是。”李師師說。
那婦人便沒有在作理會。
李師師進去,聞到了道觀李的熏香,看到三尊的神像挺立,心生畏懼,於是離開。
李師師離開了道觀,再往前走,看到了“百花樂園”。但那裏有一道鐵門緊閉著,師師往裏麵看,那裏也青苔滿地,落葉滿地,看來是沒有人會來了。
李師師在門外徘徊,又不願走,殊不知自己對裏麵充滿了向往。鐵門鎖上了,就是杜絕了大部分人,但杜絕不了有真正熱望的人。
李師師翻了進去。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多無憂無慮,她總喜歡翻上矮牆,坐在上麵看日落,又看日出。
但是,如果讓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來逾越,做出能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有失體麵的事,這是多麼讓人難堪,所以她後來就沒有再去做這樣的事了。
她踏過落葉,落葉發出了聲音。她走在長著青苔的小道上,看到地上積水倒映這陽光。這裏有秋千、穿廊、花圃、各種女性的雕塑——這些都是從前的。
李師師走到一條長廊——“百女遊廊”。李師師於是覺得欣喜,便走進這條長廊,抬頭上看,有許多畫作。她看到黛玉葬花時便聽到了哭聲;看到寶釵撲蝶時便聽到了笑聲;看到昭君出塞時便感覺到了風沙撲麵;看到貴妃出浴時便感覺到了水氣襲人;看到木蘭從軍是又像是真正在千軍萬馬跟前,與星月共度了好幾年月......李師師數著,果真有百位女子。
隻有這百位女子嗎,李師師想,世間如此多女子,這裏也隻有百位。李師師見到前麵已經長滿了雜草,已經不能再前行了,在雜草裏又看兩條龍拖著兩層樓像是在遊動,卻又靜止不動,似真似假。
隻是,不能再前行卻是真的。於是,李師師離開了這裏。
李師師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但卻不見到原來那兩個人了。李師師又去那左邊的路,才走幾步,於是看到了十二生肖守門,看到一座石牌坊——“勝蓮門”。又有觀世音菩薩騰在半空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