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在花園裏閑走,心裏十分鬱悶。她看到有兩名宮女坐在一棵大石頭上。她們鬼鬼祟祟的樣子,惹起李師師注意,她便過去。
走近去看,她們兩人在看同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你們在看什麼書?”李師師問道。
那兩名宮女一下子慌了神,跪在地上,大呼:“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李師師詫異,叫她們:“把書拿來給我看看?”
她們卻還把書藏在身後。
李師師惱怒,說:“把書拿來給我!”
她們身體一震,才把書呈了上來。
“《愛經》?”李師師拿起書,翻了幾頁,大怒道:“不知羞恥!”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李師師看了她們,怒氣難消,問道:“這本書從哪裏來?”
她們全身跪拜在地上,異口同聲說:“是卿蓮,是一個宮女,她叫卿蓮。”
“卿蓮?......《愛經》?”
李師師去讓她們叫卿蓮來,她在她的房裏等她。
卿蓮來了。
李師師問道:“卿蓮,你常看書嗎?”
“常看。我愛看書。”卿蓮笑道。
李師師凝視著她,然後拿出一本書。
卿蓮笑道:“你也喜歡看這本書嗎?”
李師師皺起眉頭,說:“我怎麼會看這樣的書。”
“不愛看?”卿蓮自言自語。
“你知道這本書寫的是什麼內容嗎?”李師師問她。
“我當然知道。書中描繪的正是雲雨之歡。”
“雲雨之歡?”李師師冷笑,問道:“這些事也是能在王宮裏隨便議論的嗎?這是把王宮弄作一壇渾水,使得人心不得純淨,你是這樣的主謀,是嗎?”
“是的。”卿蓮回答說。
“你竟然三番五次地這樣和我說話?”李師師說。
“女王很有威嚴,我從內心裏產生了懼色。”卿蓮說。
李師師看她,問:“你在害怕我?”
“是的。”卿蓮說。
“為什麼?”李師師問道。
“因為女王威嚴無限。”她說。
李師師變得沉默無言,她想,“因為女王威嚴無限......”
“你為什麼喜歡這樣一本書?”李師師問道。
她回答:“‘愛’是人之常情。”
“你是從哪裏取來這本書的?”
“我聽說女王曾經去天竺求取真經,卻空手而歸。我也去天竺求取真經,卻求得一本好經書。”
李師師雙目看著她,她也雙目看著師師。這時候,香爐暗香淡出,陽光暖照。
“如此荒唐的經書,原來才是‘真經’啊?”李師師笑道。
“‘真經’本來就是如此荒唐的經書。”卿蓮也笑道。
兩人對視,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