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和尋真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程,李師師問道:“我們已經到哪裏了?”
“我們再翻過這幾座山就到達天竺了。”尋真說。
“大雷音寺。”李師師對自己說。
快一個月來,李師師一直在走路,不知越過了多少陌生又不知名的國家。
李師師看著眼前的群山,群山是多麼的迷幻,又看著霧蒙蒙的天空,天空是多麼迷離。她又看見了幾隻飛鳥,它們飛過了。
似乎,昨天才是執拗的分離,今天就又該結束了,她想。
“尋真。你說,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快呢?我們怎麼這麼快就到達這裏了。”李師師感歎說。
“不快了。”尋真看著她。平淡的眼神。
“大雷音寺。”李師師想。
“尋真。”李師師問他:“你知道大雷音寺在哪嗎?”
他說:“在西方聖地。”
“西方聖地在哪呢?”李師師問他。
“在大雷音寺那裏。”他說。
李師師看著他,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難道,你一開始就不知道要去哪裏嗎?”李師師問他。
“知道。”他說。
“那,為什麼我們還沒有去到那裏?”李師師很疑惑。
“快了。”他說。
他們走在古印度的恒河邊,佛教徒們在沐浴。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李師師看了他一眼。
“西方聖地。”他說。
“西方聖地在哪裏?”李師師問他。
“在大雷音寺那裏。”他說。
他們路過一座靜謐的佛塔,古印度的一位老僧人在一顆沙羅樹下抬頭望著樹頂。
“你難道根本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嗎?”李師師問他。
“知道。”他說。
師師看著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要去哪裏,是嗎?”李師師問他。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了李師師一眼。
“你根本不知道西方聖地在哪裏,是嗎?”李師師問他。
他也沒有回答。
李師師越想越生氣。她一心想要找到這個地方。她想到尋真好像從來也沒有說清楚過這個地方在哪裏。
“師師,你現在想回家嗎?”尋真問她。
李師師沒有回答,她還在生氣。
傍晚,他們坐在了一顆棕櫚樹下看了日落。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西方聖地,是嗎?”李師師問他。
“有的。”他說。
“真的嗎?”李師師又問他。
“真的。”他說。
李師師問他:“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本來就知道了。”他說。
“你怎麼可能本來就知道。”李師師說:“沒有人生來就知道。”
“我想家了。”李師師對他說。
太陽落下去了,天邊留下了一抹最後的熱烈的紅色。
“你打算現在去哪兒?”李師師問他。
“現在和你坐在這裏。”他說。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李師師問他。
他沒有說,甚至沒有打算過要說,隻是看著落日。
“你還想尋找大雷音寺嗎?”李師師問他。
“我已經找到了,隻是你沒有找到。”他說。
“我想,”師師說:“我不會去找了。”李師師看著他。
“花開無覓處,卻有自在人。”李師師對自己說,她低著頭,捂著鼻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