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趙一。法院怎麼判決的?”趙一局長非常平靜地說道。他沒有聽伍鋼副局長那些禮節性的話語,而是直接簡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趙一局長知道,“黑山案件”已有消息了。不管怎麼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情緒的任何波動,都於事無補。他要用平靜的心,聽取伍鋼副局長彙報黑山案件開庭審理的結果,然後有針對性的提出應對措施。
伍鋼副局長聽到趙一局長這樣直白的要求,知道這是他想聽最後結果心情的迫切,立即在電話中簡單地報告道:“一審判決結果是:思源愛國農產品深加工有限責任公司的陳思源,被判了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但我們物業公司與建設銀行黑山解放路支行的糾紛,法院沒有當場判決,而是建議我們庭外調解。”
“知道了!”趙一局長沒有再聽伍鋼副局長在電話中的詳細解釋,他知道最後結果後,直接掛掉了電話。陳思源被判了個無期徒刑,這是他罪有應得的結果。但這個結果對我們正氣物業公司而言,沒有實質性的益處,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將那五百萬元資金盡可能地追回來。但陳思源是典型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式人物。因此,那五百萬元資金的全部希望,就在建設銀行黑山支行的身上。
趙一局長知道,黑山那五百萬元資金的案子今天能夠順利開庭,是江南局各方麵不懈努力的結果。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江南正氣物業管理有限公司以原告的身分,將建設銀行黑山分行告到了被告席。至於思源愛國農產品深加工有限責任公司的陳思源,從法律上說應該與我們正氣物業公司沒有什麼法律關係。但因種種原因,黑山司法機關最後沒有完全同意正氣物業公司的請求,而是將陳思源作為第一被告,建設銀行黑山分行作為第二被告開庭。
趙一局長此時不禁想起了當時黑山公安部門介入調查後,自己曾接到過龔仲的一條手機信息:“趙局長,現在黑山公安局威脅我,一定要我承認五月份去黑山轉錢時,知道陳思源等人的真實身份。不然,就要動用司法程序,將我帶到黑山去。我感覺到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黑山建設銀行,如果我按他們說的這樣做,對以後我們正氣物業公司收回那五百萬元資金不利。”
趙一局長收到龔仲的這條信息後,立即將龔仲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詢問具體情況。龔仲就將黑山公安局辦案人員打電話威脅他的事詳細地報告了趙一局長。原來,隨著公安部門的介入,樹大明等人搞出來的黑山那五百萬元資金事件,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紛紛浮出水麵。其中就涉及到五月份,樹大明安排龔仲與方建軍、方麗紅三人一起去黑山轉回資金的事。
龔仲根據監察室副主任馬吉利的通知,將那次去黑山轉回資金的具體情況,寫了一個詳細的局麵彙報材料,通過局監察室交到黑山公安局辦案人員手中後,龔仲就接到了辦案人員的電話:“你是龔仲吧?我是黑山公安局的。你寫的彙報材料不符合實際情況。”
龔仲一聽是黑山公安局辦案人員,就特別警惕,立即說道:“我以黨性保證,我在彙報材料裏寫的每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實事求是的,都是與當時的實際情況相符的。”
那位公安局的辦案人員在電話中說道:“好的,那我問你,你知道陳思源的真實身份嗎?”龔仲回答道:“我當然知道!”那位辦案人員順著龔仲的口氣,立即接著問道:“你知道陳思源是思源愛國農產品深加工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吧?”龔仲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的,我知道。”
那位辦案人員的聲音不禁大了起來,立即質問道:“你既然知道陳思源的真實身份,為什麼在彙報材料中說不知道呢?這明顯與事實不相符啊!”龔仲解釋道:“同誌,我說的知道,是說後來知道,不是說的當時知道。”
那位黑山公安局的辦案人員聽到龔仲這樣解釋,有些不高興了:“龔仲同誌,你這是在說假話。你要知道,我現在是代表公安局在調查你,希望你還是老實一點,實話實說,不要懷有任何僥幸心理。”
龔仲知道那人現在是代表公安部門詢問自己,隻得強忍著自己的情緒,繼續耐心解釋道:“我是第一次與這些人見麵,也是第一次去黑山,當時他們隻介紹了史江生副行長的具體身份,其他人隻介紹了姓什麼,沒有介紹是哪個單位的。當時我隻能確定史江生副行長的真實身份,他們與史行長一起,我以為他們也與史江生副行長一樣,也是銀行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