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我能明顯感覺到張三的心抽搐了一下,這種抽搐的痛感,就好像有誰拿刀在他的胸口上捅了一刀一樣。跟著廚房裏的廚師往外麵跑,按照傳統的禮儀,他們這種廚師在家裏的地位很低,而且在這種喜事上一般是不能露麵的,畢竟在婚宴這天隻有廚師的手上沾染了鮮血,如果這個時候跑出去,那對新郎和新娘來說都不太好。
遠遠地看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下轎,直到新娘在那些人的攙扶下來到大堂。我能明顯感覺到此時的張三心情很激動,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很難過。
當新郎和新娘夫妻對拜後,張三的一顆心就徹底的死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張三其實是在等,在等一個很虛無縹緲的東西,那就是在拜堂的時候新娘那邊有什麼變數。但是很顯然他失望了,新娘那裏並沒有什麼變數,她還是和新郎完成了拜天地。
對於農村的人來說,這就相當於是得到了上天的認可,在月老和地府那裏兩人也算是登記結婚了。心灰意冷的張三從廚房裏摸了一把殺豬刀,轉身躲進了一個喜氣洋洋的廂房裏。
很多人都以為殺豬刀是和菜刀差不多,都是寬刃的,十分鋒利。但實際上殺豬不是割喉,而是捅喉。因此真正的殺豬刀不是寬刃,而是細長的尖刀,就和西餐刀的模樣差不多。
這種殺豬刀由於捅到人身上是貫穿傷,所以往往拿殺豬刀到處晃著找仇人的,那就是真的動了殺心。此時的張三就是真的動了殺心,隻不過他的目標是才過門的新娘子。
將蓋著蓋頭的新娘送回房間,扶著新娘進屋的那個老婆子等人走了以後,把手伸到新娘的蓋頭裏,竟然直接摸出一張黃符來。
張三看不懂那張符上麵寫的什麼,我卻是看懂了。這不這個是湘西趕屍人最常用的驅屍符?
“哼,蔡家小娘子,你以為你死了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既然這楊老爺親點你做楊家的兒媳婦,那不管活的死的,你就是楊家的兒媳婦。好在你的死法倒也算溫和,老婆子隻要再給你弄點軟屍粉,保證讓那楊少爺滿意。”
說完老婆子就把一包軟屍粉給放在了桌上,然後關上門退出了房間。
軟屍粉,一種在黑市上售賣,但也被人人人喊打的一種東西。
在以前生活不像現在這麼好的時候,沒有錢的男人很容易打光棍。而這些老光棍有的可能一輩子都沒有碰過女人,到老了自然也就會心理有些變態,跑到亂葬崗裏去找死了不久的女屍。
要知道古時候的醫療水平比較低,就算是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兒,在那個年代一不注意也會香消玉殞。人生前長得再好看,死了以後也隻是一堆白骨。所以就有很多老光棍瞅準了大戶人家閨女下葬的地方,到了晚上偷偷跑去挖棺。
人死之後身上的血氣會凝滯,死久一點不僅會腐臭,很多地方的肌肉也會開始鬆弛溶解。但軟屍粉這種東西,能夠和死人體內的屍氣起反應,將屍氣轉化為替代血氣的東西,能夠讓死了不是很久的屍體在短時間內恢複到生前的模樣,隻不過就像睡著了一樣。
這種東西對於老光棍們來說簡直就是福音,但因為這種軟屍粉太不尊重死者,因此在圈內如果有誰製作或者售賣軟屍粉,那肯定是人人喊打,這一輩子的聲譽也就毀了。
張三雖然見識不多,但他並不傻。聽老婆子剛才的那一番話,他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跑過去把新娘的蓋頭給揭開,果然發現此時的新娘雖然很美,但始終都是閉著眼睛的,而且臉色很白,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張三憤怒了,憤怒的同時心裏又滿是愧疚。
就在他準備報複楊家人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給打開了。
“張三,你果然在這裏。哼哼,你的事兒發了,來呀,把他給我架出去打死!”
張三縱使滿腔怒火,但麵對這麼多手持棍棒的楊家仆人,張三還是被打了個頭破血流,被三五個人架起來,直接往院子外麵拖。
楊家少爺一身新郎服背著手站在院子裏,提出一把大砍刀遞給旁邊站著的一個中年男人。
“二叔,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不方便動手。你幫我把他的頭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