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霧氣就像是有意識一樣,把我們來時的路和即將走的路全都給擋住了,讓我們前後都看不清楚。
在深山老林裏遇到這種情況,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有邪祟作怪。把背在背上的桃木劍給拿在手上,我這邊還沒來得及拿出羅盤算一下方位,一匹輕薄絹長的白色長袖就從我們的頭上飛過,就像是電影裏聶小倩出場一樣。
“師兄,你看前麵。”
我抬頭往前一看,發現一個扛著鋤頭的漢子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我們前麵,如果拋開這詭異的環境不看,像極了勞作一天準備回家的樣子。
“師弟,這麼晚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在這山裏走?別過去,其中肯定有詐。”
和師父走了那麼多的夜路,我深知隻要麻煩不找上門來,那就不要去主動找麻煩這個道理。
其實看見前麵那個扛鋤頭男人的時候我就大概猜到了,應該是山裏的精魅勾了這個男人的魂,而這些霧氣隻不過是掩藏那個精魅身形,不小心把我們也給籠罩進去了而已。
如果是我和師父走在一起,我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能夠被精魅勾魂的男人,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偏偏和我走在一起的不是師父,而是小和尚法心。我隻聽見小和尚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句,“妖媚橫行,害人性命。我等修行之人如果此時見死不救,那還要這身修為有什麼用?”
“好!師弟果然好氣魄!那師弟你先上,師兄在後麵給你掠陣!”
不是我張玄清不講義氣,實在是這種主動去找麻煩的行為在我看來實在是太蠢了。我現在答應在後麵幫他掠陣都已經算是有良心,要是我心和師父一樣黑,管你這個小和尚去不去,反正老子不去。
法心也不廢話,嘴裏喊著施主且慢自己就往前追了過去。
說是追,其實法心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或者說很有威儀。他看起來走得不快,步子邁的也不大,但這眨眼的功夫硬是縮短了一大半的距離。這個時候我意識到這小和尚不僅是修為境界高,在玄學方麵的造詣恐怕也不比我差多少。
被勾魂的人都是身上的三把火盡熄。其實小和尚隻需要走上去拍一拍這個人的肩膀,把這個人叫醒就可以了。
但眼看小和尚手都抬起來了,男人旁邊的一團霧氣散去,一個身著古裝抹胸手挽白色薄紗飄帶的女人顯露出身形來。
這霧氣散開我們才看見,女人一直都牽著這個男人的手。那現在小和尚就算是把這個男人的肩膀給拍腫,這個男人也不可能回過魂來,除非他把眼前的這個精魅給除了。
見小和尚要多管閑事,這個精魅倒也還算客氣,沒有一來就撕破臉皮,而是笑盈盈地對小和尚撒嬌道,“小哥哥,人家已經在山裏餓了三十幾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財迷心竅的人,小哥哥就當沒有看見過妹妹好不好?”
不得不說這山裏的精魅都對得起她們的魅字。明明她是對著小和尚撒嬌,但站在後麵的我骨頭也都酥了,感覺自己有這麼個情妹妹那也是極好的,甚至都想收了這個精魅養起來當自己的小鬼。
然而這麼可愛加可憐的精魅,這裏還仰著俏臉等著小和尚答複,小和尚就冷著臉大喝一聲,“妖孽受死!”
哐!
就像是兩把鐵錘重重地砸在一起,這個聲音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隻見小和尚根本不和這個精魅廢話,降魔杵舉起來直接就朝著精魅的臉砸了下去。
要不怎麼說這些和尚沒有人性呢?這麼漂亮的一張臉,你不心動就算了,你還要毀了她。你毀也就算了,關鍵是你一擊致命行不行?
沒想到自己好言相勸,換來的是一個結結實實砸臉的降魔杵。精魅痛的尖叫一聲,化作一道白煙消失在原地,而被勾了魂的那個男人直接往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臭和尚,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今天都要給我死在這裏!”
一聽精魅在霧氣裏這麼喊,我頓時就不樂意了,“砸你臉的是這個小和尚,和我有屁的關係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把我也給算上啊。”
四周寂靜無聲,精魅根本沒有理睬我。